封傲却是没有等到周老爷子或是郑宥廷。周管家陪着等了一阵觉得不对劲,歉声让封傲稍候,便离开去情况。
封傲其实早便知道那两人现在无暇见他这个外客了。
便就在他们离开书房时,房内的内线电话便响了起来,不知那头说了什么,封傲只听周老爷子阴沉地说了句:“废了四肢,带过来。”
那种嗜血的感觉是封傲曾经所熟悉的,他的手指微微一动,漫不经心的没让一直注意着他的周管家看出任何端倪。
封傲出了周家,车外抽烟的司机见了赶忙丢开烟头。
车子拐了个弯,脱离了送封傲离开的周管家的视线范围,那司机问道:“老大,怎么这么快?”
却与之前封傲的司机不是同一人。
原先那人就在今天突然听闻老家家里出了事,匆匆忙忙地回了家,来接替他的人,是由韩市长手下分派来的,这个司机到底是哪方人,连收了阿超一万块钱他行了方便的力荐阿超当这仕途潜力不小的郑书记的司机的韩市长的司机都不清楚。
阿超,便是提供了隐蔽处所让越狱那一众人安身的人。他年纪不大,犯的是技术罪,从前是在幕后操纵信息的黑客,见过他的人非常少,比别个都适合放在封傲身边做事。
封傲没答,出声道:“去城郊酒庄。”
阿超一听,即刻会意,激动道:“您终于想起我们了!”
东城郊那一带五年前因山洪改道而被淹成了废地,经过这么多年的休整才算缓过劲儿来,被丰市连同外地的富商盘下,打算建一个临江的楼盘。此前几乎无人知道这被重新打上一层地基的地下埋藏着一个随着那场洪水被掩盖的秘密,也无人知道,在这五年之后被原主抛弃的场所会在曾经无意窥探到这个秘密之人手上掀开尘封的面目。
车子开近了黄蒙蒙的飞灰瘴气就清晰可见了,施工地上一个推着水泥车的工人打眼看见了那辆黑色的车,怔了下,不由睁大眼睛去看那车尾的车牌,待看清那号码,一个错步就和另一推车的工人撞上,惹来一阵糙声咒骂。
那工人正是阿强,此时哪儿还有空搭理那跌在地上骂娘的人,自己一轱辘爬起来边跑边整歪掉的帽子,跑到一人身边来,喘着气又惊又喜地压着声音道:“老向,是郑老大来了!”
向易看去,却不正是丰市从前的郑副市长如今的代理书记惯用的那一款标志性的车子么!
一个手势,工地上几号人都得了信。
问及他们出现在这施工地的原因,很简单,众人藏匿的地方,正在这施工重地的地下。
月前,因为丰市地界一场接一场的不太平,警察也成了城北的修车厂的常客。出狱,对于绝大部分犯过事的人来说不是解脱,而是跳到另一个人生的火坑罢了。犯罪的标签,在他们身上永远不会被消除,只要丰市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那些所谓按章办事的警察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他们。
警察光顾几回,修车厂的生意愈发不景气了起来。加之老板伤了腿,成了半个残废,境况愈下,勉强维持了小半个月,让丰市警察很不看好的修车厂终于关门大吉。
一伙人就这么散了,有人回家种地养家,也有人因找不到生计结伴到城郊的施工地靠力气吃饭,便有了如今的场景。
当下,向易拍了拍阿强让他别露出马脚回去做事,自己到了施工地临时建的简陋厕所,摸索到门后的一处,按下一块看不出丝毫异样的松动的水泥。
地下响起一阵电铃声的同时,或是过招或是单练的人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站直了身体。
酒庄老板亲自接待了封傲,将他引至地窖,“您看看这一款,刚到不久的新品,我特地给您留了……”
在阿超将监控录像控制的同时,酒庄老板只觉浑身一麻,软在了地上。
他松手掉落的酒瓶在封傲一个操手间握到了手里,他将酒庄老板未完的开酒动作继续,闻了闻酒香露出满意的神态,重新封了酒递给上前来的阿超。意思再清楚不过了,让他记得在离开的时候带上。
阿超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酒庄老板,煞有其事地在心里默哀了一声。
酒庄的酒窖往地下延伸了三层,与几人所在的地下室相距并不远,是绝佳的掩人耳目的入口。几人费心挖下的地道也终于等到了主人的临场。
“封先生!”
“老大!”
“老板!”
全然不一的称呼,但众人语气里的激动完全相同。
众人站得整齐笔直,列队的场面和在狱中出操的时候似的,但精气神与刚逃狱那会儿天差地别,见到封傲时眼里的狂热也隐然透露着敬畏和追崇的姿态。封傲住院时对他们简单地做了安排,也不过是示范了一遍,再将他用毛笔书写的繁体字样的秘笈丢给他们就让他们自己修炼去了。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们也早等不及让封傲看看自己两个月修炼的成果了!
封傲微一笑,“我的时间不多。你,对,就是你,由你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