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一轮弯月悬挂在天边,非常吝啬的向这一片大地投来丝丝光辉,似乎再多一点都不可能。
在城南的一间破庙内,借着那微弱的月光,只见一道黑影在里面不断踱来踱去,看上去,似乎显得比较焦虑,隐隐听得她口里还不断的念道:“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由于这破庙地理位置非常偏僻,四周都是漆黑一片,偶听得“呱呱”几声青蛙叫。
过了好一会儿,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快步朝着庙内行来,行路间,还在东张西望,好像生怕被人瞧见一样。
“是鸣哥吗?”
庙内传来一个轻柔女子的声音。
那道鬼祟的身影听罢,快速入到庙内,“你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如今是最关键的时候,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别轻易来找我,而且昨日专为此案来的钦差大人才到得杭州,这要是让人看见了,我们可就都完了。”
女子道:“我---我也不想啊,你---你可知道,今日钦差大人传我去问话了。”
“这我早上就已经知道了,但我不是早就交代你了吗,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就一定不会有事的,此事我们做的是滴水不漏,只要我们不自乱阵脚,他们绝不可能发觉的,就算他们怀疑,他们也不可能会找到证据的,你定要沉住气啊!”
“可是---可是这钦差大人,可也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他就是高太尉之子高衙内,我在京城听闻过他许多事情。”
“这我也听说了,那又怎样,且不说高俅已经致仕了,就算没有,此事闹的这么大。如果没有确实的证据,他拿我们也没有办法。”
女人焦虑道:“但是---但是我总感觉,他好像察觉到什么了。”
男人大惊失色道:“什么?你---你是不是说错话了。”
女人慌张的说道:“没---没有,我全按你教的去说的,但是---但是他询问过我的病情,而且他还借与赵明诚相识一场为由,说要帮赵明诚照顾好我,还---还说明日要带一名御医来我家,帮我诊断一下。”
“这---这都过去了这么久,应该查不出了来吧。”
话虽如此。但语气中,分明还透着一丝慌乱。
“我也不知晓,鸣哥,我真的好害怕,万一查出来,我们可就完了。”
女人说到后面,语音都变得有些哽咽了。
在面对重大事时,相比起男人而言,女人还真是有着先天的弱势。
男人听得眉头稍沉。瞥了眼那女人,眼中闪过一抹杀机,嘴上却道:“别怕,别怕。有我在了,这些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你就不要自己吓自己了。”说着他伸出手双手,将那女人搂在怀里。
“鸣哥。我现在只能靠你了,你千万别抛下我。”
“怎么会了,琴妹。你大可放心,退一万步说,要真是有个风吹草动,大不了咱们私奔就是了,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咱们的地方,重新过日子。”
“嗯。”
啪啪啪!
突然一阵掌声响起,又听得一个轻佻的声音响起,道:“精彩!精彩!这一出杀人灭口,真是精彩之极啊!”
“啊---!”
伴随着从女人口中叫出的一声惊呼,庙内相拥的二人,如闪电一般的分开。
霎时间,道道火光照射进来。
火光忽明忽暗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但见从外面涌进一群人来。
“啊---!”
可当庙内都照亮时,那女人又是一声惊呼,指着那男人手中还举着的匕首,满眼怨恨道:“你---你好狠呀,竟然想杀我灭口。”
那男人目光闪动,忙道:“琴妹,你误会了,我---我这是刚刚受惊,才拿出来的,你莫要相信他人之言啊!”
“雷鸣,你还想骗我,我刘琴真是眼瞎了,竟然会相信你。”
这人正是赵明诚的侍妾刘琴和雷家药铺的少东主雷鸣。
“哈哈,想不到本官来此巡视,还能看到这么一出好戏。”
但见为首一人双手叉腰,哈哈大笑道。
这人正是高衙内,他身边还站着欧阳澈、柴聪、洪天九和马桥等一些官兵。
糟糕!我们都中计了!雷鸣眼眸一转,忙行礼道:“原来是钦差大人,草民雷鸣见过钦差大人,知府大人。”
高衙内乐呵呵道:“免礼,免礼,对了,你们两个三更半夜来此作甚?咦?这位不是刘氏吗?今天我们还见过的啊!”
雷鸣瞥了眼刘琴,急忙抢先道:“草民不敢欺瞒钦差大人,其实草民与刘琴已经暗生情愫,只因赵小相公刚去世不久,故此我们只能来此幽会。”
欧阳澈瞧了眼雷鸣,见其浓眉大眼,身材高大,长得倒也是一表人才,暗想,李奇果然没有说错,这人的确是一个狠角色,在这时候,竟然一点也不慌乱,脑子清楚的很。
有道是捉贼拿赃,捉奸在床,雷鸣非常清楚,就凭当下的情况而言,高衙内他们连告他通奸的资格都没有,最多也就是说刘琴不守妇道,更别提赵明诚一案了,故此他选择明哲保身,大方承认他和刘琴来此幽会,如此一来,其余的他还是可以一概否认。
不得不说,他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直到此时,高衙内等人还是拿他没有办法,因为手中缺少证据啊!
高衙内呵呵道:“原来是一对奸夫淫妇呀。”
雷鸣道:“还请大人明鉴,草民只是与刘琴来此幽会,并没有做什么越轨的事。”
柴聪笑吟吟道:“这幽会的事,我倒是见过不少,但是拿着匕首幽会的,倒还真是头一次见到。”他还特地加重的“匕首”的读音。
刘琴见高衙内和欧阳澈他们来了,又见雷鸣想要杀她灭口,本已经是万念俱灰。可一听这匕首,怒火一下子就涌了上来,猛地一怔,坚决道:“大人,民妇要自---。”
雷鸣面色一紧,大声打断了刘琴的话,“琴妹,你想干什么,这分明就是有人设局陷害我们,你可莫要上了奸人的党啊!”
洪天九小声道:“哥哥。他这是在骂咱们奸人呀。”
高衙内哼道:“设局的又不是咱们,跟咱们有啥有关系。”
“倒也是哦。”
没心没肺的小九都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