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玉白批这一件前些天许安送给自己的白狐披风,围着同色系狐狸毛围巾站在军营外的一处山坡。她脚边放着一盏灯笼,里面的烛火随风摇晃,像是随时可能熄灭。慕玉白没有管那烛火,只是一个人呆呆的站着,眺望星空下辽阔的草原,黑漆漆看不到边际,却意外的可以让浮躁的心情沉淀下来。
此情此景,让她有些明白楚月华为何喜欢站在乌漆墨黑的城楼,眺望同样乌漆墨黑的京城。
楚月华也许只想一个人静静,就像一个内向的孩子,不开心了,难过了,无处发泄内心种种情绪,只能自己躲到一个黑暗的角落,默默消化,默默的自己安慰自己。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慕玉白没回头,就知道是她那个小夫君。
“小白原来躲在这处,叫为夫好找。”慕容峰站在慕玉白身后,伸出长臂,一把将人揽入怀中,一只手不老实的伸入披风内,带着些许凉气,刺得慕玉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好不容易在京城养了些肉出来,怎么一到北疆,肉又下去了?”
“可能是热胀冷缩。”将年轻人的手捂着,慕玉白整个人靠在他身上,瞎胡扯道。
年轻人低声笑了笑,弯着腰,将自己的下巴靠在慕玉白的肩上,随着她的目光一起向远处望:“小白前几日开导我,说过去的就过去了,莫要睹物思人,现在看来,没放下的,是你吧。”
“我只是在想小雨还有静静和徐哥,这两年,也不知他们过得怎样,现在两国交战在即,不知会不会给他们带来什么不利。”慕玉白微不可查的叹口气,过去的两年,她不是没想过打听这三人的消息。
为此她找上了胡景铭,说道消息灵通,谁也比不上这位走南闯北的大富商,有几次,她甚至还动了在与对方去一趟北疆的念头,谁知这个念头还没说出嘴,就被段昂给掐灭了。
胡景铭不知是碍着滕王那一层面子,还是顾念他们曾同行过一段的情谊,免费帮慕玉白带了个消息。
高勋自打将大盛公主收入后宅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对旁的女人再没有半点兴趣,甚至连一院子百来位姬妾也不在眷顾,只独宠公主一人,这位大盛公主的风头一时无两。而她要打听的另两位人,则实在没什么消息。
只知道高勋手下有一位颇为厉害的军师,其他再无消息。
慕玉白想着,被高勋宠着,至少被虐待要好,而董静那边,没消息也许就是最好的消息。她既然打探不到什么,也渐渐就不想了。
只是偶尔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院子里,会忍不住回忆共住的那段时光。将那段时间单拎出来,和其他日子一比,慕玉白才惊觉,那段日子,居然是她大盛过得最开心的时光。
来这个世界七年,实打实开心的日子,居然不足一年。
想着不免又有些伤怀,她开始告诉自己,日子长着呢,万一下半辈子再无机会体会那时的快乐,她又深陷回忆难以自拔,人生未免会越过越惨淡。
幸好幸好,小峰回来了,她还有小峰陪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