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快吃晚饭的时候,听了一天怪事的我站在大门边透气,一个中年妇女从门前经过,边走边往屋里张望。 走过去之后又折回来,亦步亦趋的走到大门口,小声的问我:“请问一下这是郭师家吗?”我看了一眼那妇女的脸,回头看了一眼师父,点了点头。妇女便不理我,径直进了门,我便跟在她后面,来到师父面前。
师父望着来人放下了手中的笔,那妇女便先开了口:“请问您是郭师父么?”师父点了点头。妇女继续说到:“您好,我是黄镇的黄阿妹介绍来的,前几年您给她看过病的。”师父回想了一下点点头说到:“是了是了,前几年我去过黄镇,你有什么事么?”忘了说一句,我们这边管这种撞鬼之类的事也叫病。
“师父,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妇女急切的说到。原来,这妇女有个儿子二十多岁,谈了个女朋友,俩人在一次外出旅游的时候生了意外,导致女孩子丧生了,男孩子也受了伤,得知女朋友丧生的消息后痛不欲生,后来在医护人员的精心救治和家人的开导下逐渐走出了阴霾。可是在家生活一段时间之后,妇女觉儿子床单上老有一片片的污渍,过来人的经验告诉她,这是jing斑。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儿子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女朋友离世了之后有自ei这种行为很正常,只是不注意卫生,搞的脏兮兮的而已。可是换了床单之后又有,有时忘了换床单的话,那斑斑块块就像地图一样。她觉得偶尔这样泄一下还可以,但是长期自ei的话肯定伤身体的,便跟老公讲了下让他劝一下儿子。谁知道老公和儿子谈的时候,儿子矢口否认。老公觉得儿子是不好意思,便继续劝解儿子说这样很正常,只是不要过于频繁,不然会伤身体,谁知道儿子羞愤之下竟然和老公吵架起来。 俩夫妻后来去医院问,医院也只说给他找个女朋友,或者让他做点别的分散注意力,但是儿子却都不愿意。后来又强制性押去看了心理医生,可是jing斑依旧。
时间稍长,儿子便由一个阳光大男孩变成了一个猥琐的小老头,妇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种事情又不好对别人说,怕妨碍儿子以后找老婆。而那个介绍她来找师父的黄阿妹恰好是她的姐姐,看着妹妹整天愁眉不展,追问之下知道情况后便介绍她到师父这里来试试。
我去,打灰机打到看心理医生看阴阳师,这得有一定的道行了吧。师父听完妇女的诉说,皱了皱眉,说到:“把你儿子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写下来,我跟神灵禀报一下明天去你家看看。”妇女忙不迭的点头,师父挥了挥手指向神坛的方向说到:“你去敬个香,祷告一下。”听到这个我忙转身带着妇女去敬香,敬过香之后妇女起身从口袋拿出个红包放到了格子上,还是挺懂规矩的嘛。
送走妇女之后,吃过晚饭就回家了。母亲已经好了很多,只是身体消耗很厉害还没恢复而已,说起前天的事情她什么都不知道。睡觉的时候我想了想,觉得这两天太梦幻了,不过那一千块的工资我是听的实打实的。
一觉天亮,老老实实的去‘上班’。到了师父家,师父还是如昨天一样在黄纸上写东西,看到我来了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然后继续写他的东西。我无所事事的站在厅里欣赏锦旗的样式。不一会儿,有人进门了,我扭头看了下,是昨天饭前那个妇女,同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应该是她老公吧。 俩人快步走到桌前,师父忙起身迎接,寒暄了一会儿,我知道了那男人姓贾,为了方便称呼,就叫老贾吧,女的肯定姓黄咯。
寒暄过后师父说到:“你们稍等一下,我准备一下了就和你们回家去看看。”俩夫妻忙不迭的点头。只见师父到神坛下面的抽屉拿出一个大黄布包裹,在神坛上收了几样东西放到包裹里面。小东西我没看见,但是看到师父放了一把剑到了包裹里面。可是大圣不是用金箍棒的么,没那么炫的道具搞个木棍也可以啊,舞剑的猴子,画面实在想象不出来。放好这些后师父又把桌上写好的黄纸抓了些放进去,然后说了声:“走吧。”我还以为得准备黑狗血、糯米、驴蹄子之类的东西,谁知道就这么简单。俩夫妻跟着师父到了大门口。不是,我怎么办呢?难道不交待一下么,没想到师父回头叫了我一声:“小飞,你还磨蹭啥呢,快走啊。”哦,原来我也要跟着去啊。
到了老贾家里,是一栋单元楼的一楼,他儿子上班去了不在家,我跟着师父前前后后看了下没现什么异常。师父决定晚上等老贾儿子睡觉的时候再观察,所以叫老贾安排地方我们先休息一下,我趁这个空当打电话回家交待了一下。
傍晚的时候老贾的儿子小贾回来了,一个脸色灰败,精神萎靡的年轻人,看到了我们显得很冷漠。也许是**被我们知道了不痛快吧,不过对我们也不抗拒,可能他们一家之前沟通过。晚饭的时候师父和小贾商量,睡觉的时候把窗户留一条缝,门也不要锁死,他睡觉,我们趴在窗边给他守夜。如果有异常的话,我们随时冲进去。
吃过饭闲聊了一会儿。我装作心不在焉的眼睛到处瞟,然后动用了一下师父说的我的天赋,深吸几口气,啥味儿都没有。不能啊,师父不是说我闻的到阴气的么,难道小贾不是撞到脏东西了?
夜深了,大家各自洗漱了。老贾两口子自告奋勇要帮助我们一起守着,被师父婉拒了然后劝他们去睡觉。我和师父胡乱涂抹了一点防蚊子的东西便站到窗外,小贾关窗的时候和我们沟通了一下,确保我们可以看到里面,然后便关灯睡觉了。
适应了一下眼前的黑暗之后,透过从窗户缝里洒进的月光,依稀可以看清小贾卧房的情况。脱下来的衣服整整齐齐的叠着,拖鞋也整整齐齐的放在床边,这么讲究会是胡乱打灰机搞的床上脏兮兮的人么?
秋老虎的天气昼夜温差很大,而我还是穿着白天的T恤。清冷的月光映照下,地上各种建筑、树木的影子杂乱的趴在地上,偶尔不经意一眼看过去就像各种妖魔鬼怪,让我心里一紧,更加加重了我的寒意。幽幽的秋风带着气流慢慢往上升腾,就好像地底有什么东西慢慢冒了出来,我下意识低头的看了看脚下,月光下的水泥地出昏白的光,有些看不清楚,我又踩了几脚,还好水泥地没有什么变化。下意识的抚了抚胳膊,向师父靠拢了一点。师父转过头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以为房间里有什么情况,定睛看了过去,小贾轻轻转了个身。我马上精神高度集中,手脚微微抖,鬼马上就要出现了吗,我能看到传说中的鬼了吗?
观察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变化,原来只是熟睡的小贾翻个身而已。我失望的松了口气,继续心不在焉的观察。又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阵阵倦意袭来,虽然白天休息过,但毕竟睡的不踏实。我偷偷看了师父一眼,他还是专注的看着小贾。不知道他一老年人怎么可以这么精神,也许是常年和妖魔鬼怪做斗争锻炼出来了吧。不过虽然很疲惫,但是我还是不敢闭眼睛,万一鬼怪出现,师父打不过,我不是要在睡梦中呜呼哀哉了么。忽然头顶传来‘呼呼’的声音,我精神一紧赶忙抬头看,原来是一只鸟换树呆而已。不过这一下着实让我清醒点了,无聊之中我眼神开始四处游走,最主要的是熟悉各种影子,免得乍一看又吓自己一大跳。
就在我分神的时候,师父轻轻推了我一下,我忙凝神去看小贾,只见熟睡的小贾身体扭动着,原本身上盖着的毛巾被快掉到地上了。扭动了一会儿之后原本穿着睡觉的沙滩裤慢慢滑落,他的手也扬起来在空气中抓着什么,喉咙还不时的‘嗯嗯..’。忽然,只见他猛的一个翻身,身体扭动几下之后屁股开始不停的耸动。细细的月光把他的身体分为两部分,上半部分在黑夜里不停的撞击着床板,双腿跟着身体不停的动在月光的隔离下就像溺水的人伸出的双手。过了一会儿,原本趴着的小贾翻过身来,双手还是在黑夜里胡乱的抓着什么,身体继续的扭动。这整个画面,即使未经人事的我也知道是在做什么,只是小贾做的对象是空气,而且睡梦中还能这么投入一下子让我忘了害怕。
随着一声低沉的‘哦’,小贾扭动的身体突然不动了。此时师父突然大吼一声:“哪里逃。”吓了我一大跳,只见师父猛然冲进屋子要开房门,我也慌慌张张的赶忙跟在师父后面。谁知道本来约好不锁的房门竟然锁上了,师父扭了几下打不开之后又大吼一声:“小飞,撞开它。”说罢让开一边,我飞起一脚踢向房门,谁知道刚刚被师父吓的腿有点软,没踢开。师父把我推向一边用身体撞了两下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