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恩忙向鸠摩多罗看去,不过却怎么也看不出鸠摩多罗便是突觉的国师,突觉的国师怎么会突然来到大方帝国,这个暂且不问,可光从衣着打扮上来看,眼前这个老人,却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大名鼎鼎的鸠摩多罗!
鸠摩多罗没有穿僧袍,而是穿着汉人衣服,这衣服还是在镇西时,李晏给他的呢,虽然衣服料子还算不错,但却象个富家翁,而且还戴着帽子,帽子下边露出了头发。
在泰恩的眼里,鸠摩多罗就是一个面目黝黑,衣着华丽的乡下土财主,一点儿气质都没有,甚至还是那种为了省钱不雇用长工,自己每天下地干活儿,然后出门见客时,穿上唯一一身好衣服的那种抠门儿老财主。
鸠摩多罗阿弥陀佛一声,道:“原来这里没有人打架啊,贫僧在来时就觉得纳闷儿,大慈恩寺这种佛门圣地,怎么会有僧侣打架的事发生呢,太不可思议了!”
他不说还不要紧,一说话,就露出那张缺少四颗大门牙的嘴了,说话漏风,含糊不清。
泰恩一咧嘴,心想:“这是从哪儿找来的人啊,冒充谁不好,却冒充突觉国师鸠摩多罗,这也太离谱儿了,这位什么大人怕也是假的吧?”他看向了杨泽,眼中充满了疑惑,不过好歹是位高僧,没好意思把话直接说出来。
杨泽就象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似的,表情严肃地道:“泰恩方丈,你是不是认为这位突觉国师是冒充的?你是不是认为本官也是冒充的?”
泰恩不好说什么,皱了皱眉头,心想:“鸠摩多罗肯定不是真的,但这个官儿却有可能是真的。估计是哪家权贵的子侄,不知和谁打了赌,然后跑到我这寺里来寻开心,想看能不能骗倒我。这种事是那些权贵人家的纨绔最喜欢干的了。无聊又可恶,可出了事却又有家里人给他们擦屁股!”
就在泰恩一皱眉头的时候。杨泽大声道:“我在这里等你去问,你现在就派人去礼部,问礼部尚书蒋劲柏吧,看看他怎么说。免得疑神疑鬼的。”
泰恩摇了摇头,他只不过是一寺的方丈而已,为了这么个拙劣的骗局,就去问礼部尚书,且不说人家尚书大人会不会见他派去的人,就算见了,这事传出去也成了笑柄了。大慈恩寺的主持方丈就这么糊涂么,别人一说,他就去求证。
杨泽脸一沉,道:“你去不去。看你不吱声又不动地方,什么都不做的样子,不象是佛门中人,倒有些象道家的人,在玩无为之术么?你要再这么犹豫,耽误了办皇上的事,你可吃罪得起!”
泰恩回头看向身后的一众僧人,能跟在他身后的,自然都是寺里管事的僧人,就见这些僧人都脸上露出惊诧,谁也没遇到过这种事,也搞不清楚这是什么事,就算是行骗,干嘛跑到和尚庙里来行骗,又能骗走什么?而且还要牵扯上礼部尚书,这也太莫名其妙了,要知道大慈恩寺可是在城里,如果方丈报官,那官差可是随时都会到的,眼前的这群骗子跑都来不及!
见后面的僧人除了惊讶,再就没有什么反应了,泰恩大感失望,他也没啥主意,只好又转过头,对杨泽道:“贫僧还没请问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杨泽说了姓名,又道:“皇上让本官来问你们僧人打架的事,快点交出人来,本官还要去交差呢!”
泰恩正在想,你只说了姓名,却没说官职……还没等想出个一二三来,就听杨泽来了这么一句,他忙道:“杨大人明鉴,鄙寺内没有僧人打架,这个传言有虚,实属谣言啊!”
“谁能作证,谁能证明你们寺里没有人打架,让证人出来,给本官看看,快点儿,本官哪有这么多时间和你磨叽!”杨泽不耐烦地道。
鸠摩多罗在一旁听着,忍不住皱起眉头,他这段时间可算是了解杨泽的为人了,杨泽这人就喜欢胡搅蛮缠,可现在胡搅蛮缠地有点过份了,怎么非说人家寺里有人打架,这里就算不全是得道的高僧,可僧侣们也不是随便动手打架的人啊,他干嘛非要说这里有人打架,是在污蔑大慈恩寺的僧人不守清规戒律么?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了?
杨泽一找证人,泰恩顿时就急了,还要证人?这里可不是普通地方,且不说佛门圣地不会有僧人互殴,就算有,他这个方丈说没有,难道别人就一定会说有,就算是独孤女皇也不会这样说呀!
泰恩大声道:“鄙寺合寺僧侣,每日里专心研究佛经,哪有时间口角,哪有时间打架,杨大人此言太不合常理,贫僧也不和你争论了,咱们衙门走一遭吧,如果皇上怪罪,贫僧一力承担!”
他被杨泽激得动了真气,认定了杨泽是个来戏耍大慈恩寺的纨绔,不想再和杨泽废话,免得杨泽出去乱说,败坏寺里的名声。
泰恩后面的僧人也都怒了,都和方丈一样的想法,长安城里什么都不缺,尤其是这种年轻不懂事,仗着家里势力,到处招摇撞骗的纨绔更加不缺,极遭人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