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本明见他面露凶相,心里害怕,想自己一家大小尽在此处,若是跟他闹翻,必定于己不利,仍是陪着笑脸道:“刘督察,我们也是实在经营不下去了,前几年生意还好做点,还可以勉强缴得起税钱,这两年因为与罗摩国交战,老百姓的日子都不好过,没有钱用在烟花爆竹上,过时过节也都没有什么销售,生意十分冷淡,着实是没有生意,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故意拖欠税金。 ”
刘督察冷笑道:“混帐东西,无耻刁民,竟然还敢跟本督察狡辩。本督察今天到这里来,不是来听你哭悲喊冤的,就两个字,缴钱。”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要将墨本明吞掉。
翠珠在院里酱菜,听见刘督察压抑着的愤怒之声,知道是催缴税款的来了,怕墨本明嘴皮不利索,得罪了人,连忙跑到前院来,将墨本明拉到一边,不卑不亢地跟刘督察道:“刘督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个烟花爆竹厂,我们已经准备把它关停了,不做这个了,明年的税金我们就不交了。”用一种满不在乎的眼神望着气势汹汹的刘督察,分毫不让,气势上竟然一点也不输给对方。
刘督察上下打量了一番翠珠,见她虽然眼角已经隐约现出几道鱼尾纹,却仍是螓粉颈,玉脂雪肌,风韵犹存,脸上不由地一怔,嘴角抽了抽,半是叽嘲,半是谑笑地道:“啊哟,这不是墨厂长的夫人吗?十几年不见了,还是这般风骚动人啊。你看你,当初要是跟了我,怎么会跟墨本明这个没用的东西过这多年的苦日子。我过去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了墨本明一回。今天,可不行,天王老子来,我都要把这笔款收到。除非是你……”说着,眼睛滴溜溜在翠珠身上乱转。
翠珠知道他是个无赖地痞,怕他嘴上再不干不净的说出些脏话来,抢过他的话头道:“刘督察,你是不是没有听清楚我刚才说的话,我们明年不开这个厂了,决定把它给停了。所以,明年这笔税金我们自然不用再交。你也没有权利再找我们来要税金。”用辞干净利索,表达得清清楚楚,与他丈夫墨本明唯唯诺诺的作派截然不同。
刘督察面孔阴冷,干笑了两声,道:“厂你开不开,我管不了,这是你的自由,但是,这个税金你是一定要交的。本督察亲自到你这里来收,你都不交,这岂不是不给我面子吗,传出去,我还怎么混?”
翠珠冷若冰霜地道:“如果是这样说的话,那就别怪草民说话不客气,你这样做,分明是想强收强取,与那世上的强盗有何分别,这可不像是我们天狼帝国朝廷的命官所做的事啊?你这样做,就不怕我们告你吗?”
刘督察听翠珠言词强硬,毫不退让,分明是不怕她放眼里,怒道:“你这个蠢妇,我给你几分薄面,不要给脸不要脸,咱们没有别的说的,交钱!”
翠珠寸土不让地道:“没钱!”
刘督察道:“没钱是不是,好,兄弟们,到她家里搜,把值钱的东西全拿走,不值钱的东西,全给我砸了。”
墨本明见刘督察已经了火,怕翠珠吃亏,连忙将他拉到自己身后,陪着笑脸跟刘督察道:“刘督察,您别生气,您消消火。这样,您给我缓限两天,我去找乡亲们凑一凑,争取把税金凑上来交给您。”小心翼翼地又是作揖,又是打拱。
刘督察骂道:“让你交钱不交钱,两个人一齐跟我唱双簧。若是早说这个话,我也就答应了。现在可不行了。来呀。兄弟们,到屋里搜去。”
他身后的七八名身材魁梧、膀粗腰圆的黑衣汉子,大步走上前来,一把将墨本明拉开,便要往屋里冲,却看见翠珠又张着双手,拦住了去路。
“喂,你们这群土匪,还有没有王法?”翠珠尖声骂道。
“王法?!哈哈。”刘督察一阵狂笑,笑毕,脸孔陡然收缩,变得十分狰狞,怒吼道:“我告诉你,老子就是王法。兄弟们,给我上,鸡挡杀鸡,人挡杀人。出了事,有我顶着。”
那七八名黑衣汉子本来心里还装着法令,现在听刘督察打了包票,自然不再有任何顾虑,又觉着自己来为朝廷收税,是理所应当,便一齐向前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