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儿句句实言,怎敢以虚言谎话蒙蔽军爷?”
杨峰楼听了,心中诧异,不知道那句话露出了马脚。
只见那旅率冷冷一笑,厉声说道:
“你说你家二儿子受伤在家,要你这个小老头前来送柴?你家大儿子呢?他为什么不来?”
杨凤楼一听,顿时心中大定,却依旧叩头如捣。
“军爷容禀,我家大郎不在家……前些日子,朝廷征役,里长把劳役派到我家,我家大郎就上番去了,本来我家二儿子也应当去,不过小老儿想着,这十冬腊月的,家里没有多少农活,就用家中老马顶了劳役,还能吃上朝廷半年的草料……”
“哦?原来如此……”
那旅率听了,脸上的神色缓和了很多。
“你家大郎怎么称呼?”
“不敢****爷动问,农户家的孩子有啥好名字,我家大郎叫做吴大福……”
“查查……”
旅帅闻言,回头吩咐兵卒。
杨凤楼却心中大定。
吴大福确有其人,家住洛阳城南吴家庄,除了侍弄庄稼之外,他和弟弟吴二福两人,轮番上山打柴,贩卖给洛阳城中大户张家,在农闲的时候,他还利用家中大车给跑跑短途运输,以此来贴补家用,赡养父母妻子。
这个人,乃是杨凤楼在给王仙芝叛军运送粮秣的时候认识的,他正巧被安排到第一位运送粮草,乃是十里八乡一位名声在外的好车把式,赶路期间和杨凤楼机缘巧合下相识,杨凤楼在闲聊之中摸清了他的情况,还知道他所赶车马,都是自己的,要不然的话,他家二郎也要出来应役。
果然,军卒不过片刻就回返,在那旅帅的耳边耳语了几句,旅帅听完,神色缓和了下来,也收起了横刀,不过还是没有轻易放过杨凤楼,又开口问道:
“洛阳城门马上就关了,你今天进入,不得出城,你可知晓?”
“知道,知道……”
杨凤楼见横刀离颈,故意长长出了一口气,听了旅率的问话,忙不迭地说道:
“来的时候,我二儿子都给我交代了,他有个结拜的兄弟,就住在洛阳东街,要是出不了城,就借宿在他家,我二儿子平常的时候,也是如此……要是再晚了赶上宵禁,便借助在张家的柴房,左右就是一夜时间,忍忍也就过去了……”
那旅率见杨凤楼说的毫无破绽,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过去吧……”
“谢谢军爷,谢谢军爷……”
杨凤楼没口子地道谢,学着普通百姓的样子,根本不敢提及脖颈上的刀痕,赶忙抄起柴担,早早脱离是非之地才好。
却不想,在他和那旅率错身而过的当口,旅率顿时脸色大变,再次抽出横刀,架在杨凤楼的脖子上。
“不对!你身上怎么会有药味?”
杨凤楼大惊失色,担着两捆柴禾,直愣愣地盯着冰冷的刀锋,一动不敢动。
“什么药味?我身上怎么会有药味?”
旅率顿时厉喝:
“说!药味是怎么回事!?”
“什么药味?军爷您说什么呢?”
“我说你身上的药味!”
“我身上怎么又药味?”
“我问你呢,你身上的药味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