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李世铭觉得自己蒙了。
他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羞辱,像一只猴子一般被耍猴人逗来逗去,只为了博那看戏的人一个开怀大笑!
他看向那个叫陈进才的年轻人,双眼已经变得血红,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只是开口道:“士可杀,不可辱!李世铭虽然只是一个乞丐,没那资格认为自己可以以士自居。
但却不是任何人可以随意戏弄羞辱的人,虽知哪怕是小人物亦有些许脾气。”
说完不待陈进才作出反应,李世铭回头就往村外走,这个举动一下子就把当场的所有人都给弄蒙了。
倒是陈进才猜到了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了,忙笑着叫住了他:“你认为我是在戏耍于你?可是因为眼前的这十多个也要一起去做官的?”
走了几步的李世铭再次忍住自己即将在额角青筋处迸发出来的怒气,回头怒瞪陈进才道:“你们这些个有身份的贵人,玩起游戏却是如此上心。
对事情脉络之算计,对人心之算计,对在场所有人之算计,到头来只不过是为了一场游戏。
可贵人可知道,你的一场游戏,给我等这些人换来的却是什么?
你倒是玩得开心了,却种下恶果,等你开心满足地离开,被你所戏弄的那些契丹贵人们的怒气,却要全部落在我等头上。
可知道,因为你的一场游戏,我这个臭乞丐却要离开自己所熟悉了的幽州城,提心吊胆去另一个陌生的地方求活。
在幽州城,就算是做个乞丐,像我这种人还能活下去,可要去到别的地方求活,也许我们就有可能死在路上。
就算我等去到别的地方求活了,万一再次碰上耶律家的人,迎接我们的也还是一个死。
而眼前这个姑娘,就算你现在做游戏之时把她救了出来,可是迎接她的将会是那耶律府最厉害的报复,这一点是绝对的,没有一个贵人在自己被羞辱之后会忍气吞声。
不知道,贵人你玩游戏之前,可曾想过我等这些蝼蚁最后的下场?”
听到这里,在场所有人对李世铭心中所想,怕也有了些了解,哪怕是没有全部知悉对方心思,但也起码知道个大概。
这个汉子想来是误会白牛先生陈进才,误会他是一些穷极无聊的公子衙内之类的人。
此前所有种种,不过是这些有权有势的富贵人,在玩弄世间人心的手段罢。
从自己,到那独臂契丹人,到这个嫁衣姑娘,再到那耶律家少爷。
这些人,不过是眼前这个叫陈进才的年轻人下的一盘大棋里的一颗棋子罢了。
只不过是一个游戏,什么救人,什么援手,最后也是最重要的。
就是,什么当官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虽然他读书少,可是骗不了他。
现在当官岂是随便有人来找找就能当上的?不得考试,不经过乡试县试府试殿试一连套的流程,你想当上官?
做梦罢!
还有人来找你,不用考试,不用族老证明身份,不用里正出具文书担保,就能有官做?
能这么想的人,李世铭觉得对方的脑袋绝对让门夹了。
……
没错!李世铭就是这么想的,如果自己不是特别能忍的话,他已经把自己拳头轰到那个叫陈进才的年轻人脸上了。
现在,他只有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