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痴的动作稍微顿了顿,他看向我说:“你指的是哪个方面?”
我瞥着忘痴,说:“你没发现吗,他身上特别冷,正常人就算体温偏低,也不可能冷成那样。而且现在还是夏天,这不正常。”
忘痴不把我说的当一回事:“我又不跟小叶搂搂抱抱的,我哪知道。不过这种事情也正常,咱们这种跟妖鬼打交道的,身上被阴气侵染,冷一点是正常的事。”
我立刻反驳忘痴:“不是阴气,我能闻见。”
忘痴想了想,把西瓜放下,看着我说:“那你总不能凭着这个就说小叶有问题吧,我反正是觉得他挺正常的。”
我想了想,把我注意到的他不吃饭的事情,跟他身上尸斑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忘痴的表情有点无奈,他又把西瓜给抱了起来,说道:“这些能算什么事啊,他哪有不吃饭,我看他不是该吃饭吃饭,好好的嘛。尸斑这个虽然不太好说,但是磕磕碰碰什么的也有,总不能非说人家是尸斑啊。”
听见忘痴这么说,我皱起眉头,有些不满地说道:“但是他真的很不对劲,我还会骗你吗?”
忘痴跟哄孩子似得哄我,说:“好好好,我的错。这样吧,我回头多观察一下,成吗。要是小叶真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肯定告诉你。”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忘痴这话其实就是在敷衍我。我又看了他一眼,说:“好,那我先不烦你了。”
说完,我站起身,又看了忘痴一眼,才转身往外走去。
刚走出门,我却想起来自己要拿去扔的垃圾还在忘痴家里,然而我转身推开门,却看见忘痴的神情有些慌乱地拿着手机。
他大概是没想到我会突然回来,他拿着手机,有点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该继续打电话。
这个瞬间,我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但是我最终只是不动声色地拿了垃圾出门。
等出去之后,我靠着门想了很多,比如说忘痴是打给谁的,再比如说,他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我对忘痴,一向是很相信的。
可是他那个表情,明显是有问题的。
我一边想着,一边赶紧把垃圾给扔了,然后回到家里。
叶丞岐已经铺好了床铺,见我进来,也没说什么。倒是我莫名的有点心虚,说出了刚刚想好的借口:“刚才下楼的时候我遇见一个咱们采访过的人,就多说了几句话。”
叶丞岐轻轻地笑了一下,像是想过来伸手抱我,但他最后动作还是停下了,说:“嗯,你快点睡觉吧,都这么晚了。”
我嗯了一声,又看了一眼叶丞岐,他手腕上,好像已经没有了那块尸斑。
我心里又乱了起来,没再说话,往屋里走去。
付蓝还在跟孙邃聊天,听见声音,才放下手机,说:“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我解释了两句,她手机上又来消息了,就立刻拿起手机说:“你先去洗澡吧。”
看见她这样,我本来想跟付蓝说一说叶丞岐的事情,也住嘴了没说。
今天晚上是鬼节,传说中,在鬼节的这一天,鬼门大开,会有很多鬼来人间巡游。
所以在这天,晚上千万不要在外面逗留,不论是不是一个人,都很危险,就算没遇上有害人之心的孤魂野鬼,也难保自己不会不小心碰到哪个鬼,被阴气侵蚀,轻则噩梦连连,重则一场重病。
以前的这个时候,我都是跟爸妈在一起,在路上烧纸的,这回我出门在外,我爸妈两个人也不知道现在身体什么样。
我已经很久没给他们打电话了,想到这里,我给他们打了一点电话。
听见电话里我爸妈的声音,忍不住鼻子一酸,哭了出来。
这段时间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情了,褚辋现在还都没有一点动静,我心里担心他,但是也不好把这件事跟别人说。
对着我爸妈,也只能报喜不报忧。
然而打着打着电话,我却感觉到一阵困意,只来得及说:“妈,我先挂了。”也来不及挂断电话,就人事不知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感觉脸上痒痒的,忍不住伸手往脸上摸了一下,谁知道却摸到了一手的毛。
我不用睁眼就知道是小白,加上我现在还困着,就把小白往怀里抱了抱,说:“小白,你乖一点,不许胡闹。”
小白哼唧了两声。
我权当它是同意了,手松开,又要睡过去,但是小白却像是诚心不想让我睡觉似得,又过来舔我的脸。
我实在不想睁眼,连动都不想动,更懒得去想小白为什么要过来闹我,就一动不动,等着小白自己放弃。
但小白倒是放弃舔我的脸了,它开始咬我的手。小白稍微用了一点力气,这下我真的被疼醒了。
“小白!你干嘛!”
我有点生气了,勉强睁开眼睛看向小白。
但小白却朝我哼唧了一声,接着跳下床,像是要带着我往外走一样。
我无奈地看着小白,说:“到底怎么了,你是饿了吗?”
小白晚饭是我看着叶丞岐喂的,它吃了不少啊,按理来说,现在饿是不是早了点。
小白摇摇头,又转头看了一眼大门外。
我看向旁边的付蓝,她脸底下正枕着手机,手机屏幕不时地亮一下,都是孙邃发来的信息。
我把付蓝的手机从她脸底下拿出来,然后回了他一个:我是江堇,付蓝已经睡了。
接着,我把手机放到付蓝枕头旁边,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点,才穿上衣服,下床去跟着小白往外走去。
小白走走停停,似乎在催促我赶快跟上,我上前一步直接把它给抱起来,问它说:“你到底是要干嘛啊?为什么你能听懂人话,就是不会说人话呢。”
我后面那句话纯属感叹,小白却瞥了我一眼,示威一样的在我手腕上咬了一口。
它没用什么力气,其实一点也不疼,不过我还是有点郁闷,一边训小白,一边推开门。
推开门之后,我下意识地噤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