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鲁啸天重复着叶林的话,然后口气转硬,“叶老大,凡事不要太看得起自己,真逼急了兔子也会咬人的,吃多了小心撑死!”
叶林笑了笑,完全不在意鲁啸天的态度,“做饱死鬼也比饿死鬼强,何况我这个人,胃口一向不错,大家都知道的。”
接下来包间里的气氛就转冷了,话说到这里,无论是认为叶林狮子大开口,强人所难也好,还是认为鲁啸天没有诚意也罢,只要没人愿意退一步,这场说和酒是肯定没办法继续下去的了。
“叶老弟,老八……”王铁汉看了看两边,正准备缓和一下紧张气氛的时候,包间外面突然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然后嘭的一声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了。
闯进来的是一个公子哥儿模样的年轻男人,个头不高但是身材精壮,寸板头,身上自然带着一股逼人的气势,眯起的眼睛里有一股与年龄不符合的精明与老辣。
在做的都是江滨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社会最黑暗的那一面摸爬滚打了那么些年,看人的眼光毒辣着,来者不善,这是他们本能的感觉。
“怎么回事?”王铁汉站起来,这话不是对着面前的人说的,而是冲着跟在后面进来的服务眼吼的。
毕竟来者是客,他如今做打开门来做生意没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这火也只好洒在了服务员的身上。
今天为了摆这桌说和酒,羊肉馆直接关了门,对外概不营业,也不知道这个陌生人进来的时候,外边的服务员怎么没拦下来。
“老板……”羊肉馆的服务员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们多多少少都知道些王铁汉当年在道上的辉煌事迹,虽然如今他已经淡出江湖多年,但火爆脾气也没有改过什么,服务员们从心底还是有些惧怕这个混过黑的老板的。
但这个陌生人一进门来,根本就不听他们说什么今天不对外营业的说辞,直接往包间里闯,他们根本就没来得及拦下来。
“呵呵,不关他们的事。”来人笑着摆了摆手,随意地找了个椅子坐下来,然后冲站在门口的服务员吩咐道,“这里没你的事情了,出去的时候把门给带上。”
他说这话的口气理所当然,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服务员听他这么一说关门也不是不关门也不是,只好征询地看着自己的老板。王铁汉皱着眉头挥了挥手,服务员才退出来,带上了包间的门。
包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怪异起来,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个不速之客,紧张的情绪都也没有,无论是三爷、五爷还是王铁汉都是见过大阵仗的,别说一个人,就是来上十个八个他们也不会怵。
叶林就跟不用说,枪林弹雨走过的人,道上的打打杀杀都是过家家,压根就不会放在眼里。不过他很敏锐地注意到,对面的鲁啸天在陌生人进来的时候,眼皮跳了跳,心中对来人的身份也有了个底。
面对一屋子的人,来人也很坦然,拉过椅子做下来后,就摸出一根烟塞在嘴里,一边掏火机,一边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齐云,你们有的人见过我,有的人没见过,不过今天都算是见到了。”
果然是他,叶林眼睛微微眯起来,靠在椅背上,也自顾自地点上一根烟,好好地观察着这个传说浙西方山接班人的年轻人。
王铁汉、三爷、五爷这些人脸色有些不好看,虽然已经许久不过问道上的事情,但是浙西和浙东两边的剑拔弩张局势也还是清楚的,而齐云这个名字绝对是每一个消息都会被重点提及的,这确实是两帮人第一次见面,但谁也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两边的关系不太好,一场真刀真枪的火拼是肯定免不了的,但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对方单枪匹马地找上门来,就很有些下马威的意思了。
“齐云。”王铁汉点了点头,今天他是主,其他人都是客,他出面招呼最合适不过了,但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对面单枪匹马杀过来,这边肯定要接,但是怎么接,这就是很有讲究的了,起码说出去不能让人觉得是以多欺少。
结果他还没想出说辞来,那边齐云介绍完自己以后,接着说了起来,“叶林叶老大,我比你小,叫你一声叶哥。”然后又转头看着对面的几条老狐狸,点了点头,“这几位一定是三爷、五爷了,小的先在这里问个好,初来乍到没几天,还没来得及拜拜山头,以后小弟在江滨还要多多仰仗各位,这杯酒就当是敬各位的了。”
说完,他端起酒杯朝着所有人虚晃了一圈,仰头就干了。
齐云登场的这一连串话说得漂亮,做事也干脆,不过却没有人买他的账,都说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吠的狗才最可怕,在座的人都深深理解这个道理。大家都沉默着,没有人去碰桌上的酒杯,只是想要看看这个方山手下的头号打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多的话我也不会说,不过,至尊皇家娱乐城被砸了,这里面可有我两成干股,到底是怎么回事,叶老大你得给我说清楚。”齐云也没在意众人的表现,放下杯子直接切入了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