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春见陆婉清主动来苏府找自己,便猜出了一个大概缘由,请她进了卧房。
陆婉清有些羞愧道:“锦春,前日我和你说的话,你别在意。这两天我也想明白了,你也知道,我很喜欢表哥,得知表哥有断袖之癖,我心里确实是很伤心,很无奈的。我本来还抱有一丝幻想,可是,我原先的贴身丫头回来看我,说她嫁的男人是个断袖,对她很不好。这也算是前车之鉴吧,我想了又想,觉得嫁给表哥,我一定不会幸福的。所以,所以我特地来找你,想问问你,你有什么主意?”
苏锦春淡淡道:“这事说来也简单,只要你誓死不嫁,谁又能逼迫你?”
陆婉清轻声道:“可是,可是这婚事是我自己进宫求来的,太后又下了懿旨,满京城的官员命妇们都知道了这件事。我现在是骑虎难下,总不能哭着进宫去说,我不嫁了。这样的话,岂不是自打嘴巴吗,连累姑妈也难在太后面前做人。”
苏锦春轻声道:“婉清,我问你一句话,是面子重要,还是一辈子的幸福重要?”
陆婉清咬牙道:“当然是,是一辈子的幸福重要。可是,我的名节也同样重要啊,我要悔婚,总要拿出一个像样的借口啊,要不然会惹人非议,就算哭闹着悔婚成功了,姑妈也一定会恼了我,那些命妇们也会认定我任性妄为,不够自重。到时候,流言如沸,我更难嫁人。”
苏锦春叹了口气,又问道:“你刚才说,你的婢女也嫁给了一个断袖,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陆婉清便把素莲的事情说了一番,临了又抹了抹泪,叹道:“可怜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丫头,今年才十七岁啊,就,就染上这样的病,药石无救,勉强熬上半年,只怕就去了。”
苏锦春顿时怒从心中起,恨声道:“赵顺真是个混蛋,一身的龌龊,自己染病去死也就算了,还牵连无辜的素莲。别让我碰见他,否则我一定会拳打脚踢一番,才能出气。”
看到陆婉清一副伤心痛苦的模样,苏锦春轻声道:“你也别太难过了,这事也不全怪你,怪只怪天道不公,让素莲嫁给了这样一个人渣。赵顺染病死了也是活该,可素莲却是无辜遭殃。赵顺他做出这样的事,难道心中都没有愧疚吗?他隐瞒自己断袖的事实,举起屠刀,宰杀了一个无辜女子本该美满幸福的生活啊!”
陆婉清也是心有戚戚,叹道:“是啊,可怜的素莲,一开始还毫不知情,洗衣做饭,端茶倒水,对赵顺十分尽心,无怨无悔的付出。可是,等来的是什么啊?等来的却是赵顺骗婚这个事实!不仅如此,赵顺还拳脚相向,亲口跟素莲说,娶她只是为了要个儿子。在素莲发现之后,赵顺不思悔改,依然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染了脏病,连累素莲也命不久矣。”
苏锦春叹了口气,才道:“我虽没见过素莲,但听你这么说,想来情形也不会很好。王爷是断袖已成事实,我知道你心里有多痛苦,当初晓倩知道沈兰泽是断袖时,哭了好几天,她跟我说,沈兰泽要是喜欢上别的女人,或许自己也不会那么绝望与痛苦,可是沈兰泽他是断袖啊!她付出了自己的真心,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沈兰泽的欺骗、虚伪、背叛、伤害。好在沈兰泽还算有点良心,彻底与晓倩断了联系,如今沈兰泽已死,这段感情也算彻底了了。”
陆婉清又叹息了一番,忽然想到此行来的目的,便道:“不说这些了,说了也是伤心难过。锦春,你还是帮我想个主意吧,我怎么样才能既退了婚,又不损名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