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夫人刚回了府,换了衣裳,正待去瞧瞧宝玉,却不防那大房贾赦之妻邢夫人来了。
那邢夫人见了王夫人,只挥退下人拿出一小香包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王夫人一看,吓了一跳,只见一巴掌大的绣春囊,当下就问道,“这是哪来的,”
邢夫人只冷哼一下说道,“恰巧我在那院子里的假山旁见着的,想着若是这东西传出去,咱们府里的姑娘都甭活了。”
王夫人拿着那绣囊看了,上面一对赤身弱**的男女实在是难堪之极。
邢夫人说道:“我想着这东西莫不是琏儿屋里的,琏儿媳妇自是个尊重的,定是琏儿把这东西拿来遗失在这地方。”
王夫人听了,想着这满院子就贾琏和凤姐一对年轻媳妇再没旁人的,当下便说道:“我且去问她,倘或是她,我也定要让她给你赔罪。”
邢夫人自是冷笑道:“这跟我赔什么不是,我算个什么人呐。”
听着邢夫人这些冷嘲热讽王夫人也只当没听见,这便带着两个婆子就去了凤姐那边。
这日子,正是忽冷忽热的时候,凤姐这两天身子本就不大好,偏知道了紫鹃那事,这心理更是一阵抓耳挠骚的难过。
这王夫人来了,见了凤姐自然是一脸不满,又见她斜躺在榻上懒懒的样子,更是当下就说道:“伦理你上面有婆婆,不该我来说你,只是你如今也太散漫了。”
凤姐自那次之后,心理对王夫人颇有芥蒂,听了这话当下脸就红了,问道:“太太这是有什么事?”
王夫人说道:“你是我侄女,又是亲上加亲的关系,有些话我想着不如直话直说。”
凤姐心理只冷笑数声,说道:“太太但讲无妨。”
那王夫人见着平儿在一旁,便让她出去,那凤姐只道:“太太放心,平儿向来不会多说。”
王夫人见此也只得作罢,那平儿见两人气氛紧张,只一味的站在一旁,什么声响都没。
王夫人拿出那绣春囊放桌子上说道:“你看这是什么?”
那凤姐见王夫人这样气势汹汹前来只以为是什么大事,却不想掏出这么一个物件,只笑着说道:“这个东西是什么?”
那王夫人见凤姐如此,自是气到:“你做的好事。”
凤姐听了这话,倒奇了:“太太如何知道这是我的?”
王夫人见凤姐浑不承认,更是脸色发白的说道:“这府里就你和琏儿是年轻夫妻,不是你的又是谁的。“
这话一出,凤姐当下脸色就难看起来,自从来了贾府,不孝敬自己婆婆,整日里奉承她,如今这不论什么事都往自己头上套,真是气人,凤姐说道:”伦理太太来问,我理应听着才是。可是这绣春囊却不是我的。“
凤姐拿起那春囊看着,一边拿起那布料捏着说道:“你看着料子,这穗子,这绣工,如果是我的,定是好的,怎么会用这种东西。“
王夫人听了这话,当下看去,那绣春囊乍看倒是不错,可这仔细一看,绣工粗糙,那穗子还是边角料,心理立时便有些后悔,实在不该来这。于是说道:”这事原是我的不是,该打听清楚了再来,可是你那婆婆一脸怒色的过来跟我讲这事,我这也是一时心急也才如此。“
王熙凤看着王夫人那副和气的尊容,嘴里说道:“太太也是为我好,我又怎么敢说话呢!”
这种不阴不阳的调调着实把王夫人气着了,那王夫人涨着一张脸说道:“多少次你婆婆在我这抱怨,都是我帮你圆了回去,却不知道你竟如此。”
这拜年王熙凤正待要说,那平儿一个箭步上前说道:“太太消消气,奶奶这身子不爽,这又出了那事。”平儿说着便指了指老太太那屋子位置。
王夫人见这王熙凤,脸色蜡黄,全没有以前的精气神,这才走了。
这王夫人一走,那凤姐就说道:“刚你干啥不让我说。”
平儿把凤姐的毯子盖好,又倒了一杯汤药说道:“二奶奶,您又何必如此!“
王熙凤叹气道:”我原以为我是个聪明人,如今看来我竟是个大大的蠢材。原想着二太太是王家出来的,我不敬自己的正经婆婆,反而处处讨好她,结果这好事没我的份,不好的事头一个想到我头上。还有老太太,”凤姐说道这里,早已说不下去,哭了起来。
平儿扶着凤姐,拿出帕子帮她抹泪,劝道:“奶奶,你的苦我知道,只是有些话放在心里就好,说出来就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