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虫在血脉里燃着一把温火,她的身体变成了一种奇妙的粉红色,极淡极淡的粉红,里面似乎有微光透出。
秦若歌呼了口气,五指张开,迎风拂动。
半空里飞点荧火,荧蛊在她手心聚拢,自如变换着形状,最后变成了蝴蝶一捧。
内力从指尖催动,蝶群忽一声飞上夜空。秦若歌闭上眼,下颚微收,感觉真气依次流过身体一百零八个穴位。而那蝴蝶也没离开她操控,正一只只盘旋在她的头顶,绕着她肚脐,围成了一个规整的圆。她四周的新雪溶化,水汽隐隐弥漫,似乎要将她心中的烦闷与不甘蒸腾。
这一片迷离当中蝴蝶也振奋,几个起落全部没进了她肚皮。肚皮上于是就好比亮起了一盏灯,一盏幽幽荧亮的灯。
这一幕也未免太诡异,躲在梨树后的二月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讶。
他如今就是这绝杀院里的鬼眼,因为学过忍术,所以只要不发声,藏在暗处根本没人能够发觉。
可是他因刚才变幻莫测的蝴蝶惊讶得抽了口冷气,虽然极低极低。然而秦若歌身上那团荧蛊似乎有灵性,闻声忽一下前来,在他脸前围成了一个圆。
二月的脸被照亮,只是那么一瞬,秦若歌躺在雪地,根本没有可能看见。他暗吁口气,连忙催动忍术,又将身体没入黑暗。
荧蛊四散,秦若歌也起身,拿起她的衣服鞋子,踩雪回屋。
绝杀院又恢复寂静,雪又开始下,从缓渐渐到急。
二月消失。一切似乎都不曾发生——
隔日,正午艳阳高照,萧景在房里吐纳,将圆月宝剑出鞘,对光看剑。
二月端一碗银耳羹过来,很是规矩地敲门。
萧景回来之后,他就留在秦若歌院里做管事,其实也就是奴才们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