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些吗?”看见许念慈收拾包裹,羌勉这才发现,这么多年来,他究竟亏欠了这个看似风光无限的女人多少。ai琥嘎璩她的包裹小到可怜。包裹里装的衣服,竟还不抵林巧儿衣箱里的最廉价的长裙值钱。
“嗯。”许念慈将小小的包裹,一系,又一系,单薄的包裹轻挎在她孱弱的臂膀上,让人看着是莫名的辛酸。她轻哼的一声,是说不出的心平气和,此刻的她心静如止水般,挎着她尤为简单的包裹,最后再回望一眼,这个困住了二十年的牢笼。许念慈的心中忽的有种说不出的怅然。
就在女子的背影被阳光的直射推移着不停的辗转时,羌勉终于在万般的羞愧下,低低地挽留道“就不能不走吗?”他知道他错了,更知道,该好好的补偿她,可是就像在今日巧儿的寝宫,他的母后要他给眼前的女人叩头挽留,这样的事情,他这个一国之君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委下身段做得出的。
“嗯?!”许念慈一开始还以为她听错了。可是再一侧头,发现男人就那么定定地竖在当下,似是在翘首以盼她的答复般,身为一国之君的他,想来这一定是他的最低底线了。而她,许念慈浅浅的一勾漂亮的嫣红唇角。“皇上,臣妾已经和豫王妃约好了。臣妾不能失信于人,且……”许念慈的话语一顿,俏丽的容颜轻轻一垂,瞬间扬起的是难掩的落寞,可是当她再度仰起头的时候,落寞不再,她已恢复成最初那个坚韧如丝的女子。
“就算没有念慈在,皇上的身边不是还有林妃妹妹在吗?林妃妹妹定然会比任何人都能照看好皇上的饮食起居的。皇上不是一向如此吗?!皇上怎么突然忘了。皇上请留步,念慈走了!”对于这个男人,许念慈的心中是说不出的心寒。
她的一切几乎都奉献给了这个男人,可是得到是什么?!除了伤害只有伤害,看看如今的她是多么的狼狈,开国将军的子嗣又能如何?!到头来还不是君主手中摆弄的一枚弃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以前的她为他损耗了太久,如今的她,腹中有着一个新的生命,她决定,她许念慈从此刻要开始属于她的新生,为了她自己,更是为了腹中的小生命。她要好好的活着,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活着。不再作为羌岚母仪天下的皇后,不再作为眼前这个男人的妻子,她要做一个这世间最普通的母亲,日耕而作,日落而息。不再奢望着有谁可以供她依靠,一切唯有靠自己。
许念慈将一切都打算好了,她只贪心这一次,偷偷的将她最名贵的首饰,收进了包裹里。她打算跟着谭爱亚去完沈府,就跪拜年岁已大的邹大夫只身离开。将首饰变卖,然后去她早就下定决心要去的地方。那远在边陲的许家祖宅。她许念慈注定要回去看一看。
不知为何,羌勉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他突然觉得,若是他自此放手,那他便会痛失眼前这个女子,以及她腹中那未出世的孩子。自此之后再也无缘相见。羌勉不知他心中这股难舍感究竟来自于何处。他只是愣怔怔的见着女子迈步,坚定的朝前。
“念,念慈……”目送着那抹落寞的背影,将让淡出他视线的瞬间。羌勉似是觉得喉咙里哽咽了一声,像是被什么咔住般,艰难地低唤了一声。
只是这次不同于前,许是羌勉的声音太小了,许念慈竟似没听见般的,决然的头也未曾回过。
“许念慈……”羌勉忽的心中又涌起一股恼怒来。他眼前的女子一向都是逆来顺受的,为何会突然如此,是因为有了他的孩子,所以突然有了要挟他的筹码吗?就好似刚刚她的话,言语犀利,话中带刺,那叫什么话?什么叫他一向如此,他哪里一向如此了?又是怎么的一向如此了。“你给朕站住。”
羌勉紧走两步,飞快地撵上了那走在前面的女子。此时的羌勉才琢磨过来,那前面企图一走了之的女人竟是在刚刚大胆的狠狠挖苦了他一顿。
“皇上还有何见教?”许念慈并非没有脾气,只是她不愿与眼前的男人计较,她明白自己的位置,她更明白自己该如何去做,他贵为一国之君,他有许多的无可奈何,可是那真的是他的无可奈何吗?!他的无可奈何就是独宠林巧儿,然后肆意践踏她的自尊吗?!若是这样的话,那她为何非要一忍再忍。非要将自己逼上绝路,她才可以勉强的换回一点点属于她的尊严。
“你给朕说明白,什么叫朕一向如此?朕怎么了,就被你比作一向如此?!”羌勉不依不饶的如同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般,生扯着许念慈的胳膊,硬要许念慈将她刚刚说过的话解释个明白。
“难道不是吗?”羌勉的不依不饶终于踩到了许念慈的底线。顷刻间,许念慈就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海,她隐忍了数载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天,这一刻,如同火山喷发般的,倾泻了出来。
“先皇要您娶了我,您若不喜欢大可以不娶,为何娶了我又要娶别的女人,好,娶也就娶了,念慈不怪您,您贵为一国之君,三宫六院也算常事,可念慈试问皇上您一声,这么多年来,您来过念慈寝宫的次数,屈指可数。您跟念慈说什么?!国务繁重!”许念慈唇角勾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