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冬坐在安金茹的车上,只一个劲的默默哭泣,并不去搭理旁边的安金茹。 刚开始安金茹还会刻意去逗逗麦冬,企图和她交谈,谁知每次看到小麦冬大眼睛里泪水涟涟,一脸无辜又痛哭流涕的样子,她就心烦。
渐渐的,她也便不再去找话题。狭仄的车厢里,只剩下麦冬嘤嘤抽泣的声音,惹得前面的司机也忍不住看了好几眼。哪有母女俩这样的啊?
安金茹闭着眼睛,想起拉麦冬走的时候,麦冬声嘶力竭喊的那声:“敏姨,救我,我不要走,敏姨……”
她眼前浮现出那个女人的脸来,多少年了,也没见怎么变,依然是那么漂亮,她恨不得撕掉她那副皮相。要不是她,她怎么会跟麦冬爸爸吵起来,不吵起来,麦冬爸爸怎么会赌气去了外边,不去外边,他怎么会遇到意外?
想着想着,她现,她怎么也想不起来麦冬爸爸的样貌了,是啊,过了这么多年了。现在想来,那是个非常儒雅的男人,懂医术,会念诗,会吹笛,体贴人……能嫁给他,她那时候觉得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不过又想回来,如果不是因为后来的事情,她也不会走出去,不走出去,不会遇到祁建国,也不会有今日自己这样好的生活。
只能说一切都是命,如今才来把麦冬带走,一半是因为自己嫁给祁建国多年,未有孕讯,怕是不能生养了,好在祁建国前妻给他留下了一个儿子,所以便和祁建国商量着,把麦冬接过来,当是给自己个慰藉;一半是因为多少对麦冬爸爸的死,她也有些责任,心中总怀愧,毕竟也是自己的女儿,做母亲的还是想起了自己的责任。
想来想去,心里越躁闷不已,再加上麦冬的抽泣声还在推波助澜,心里那股子火气就越得烧地旺了。可安金茹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哄她,毕竟是小孩子,又这么多年没见,自己对她来说就是个陌生人。只想着以后自己要学着去做一个妈妈了。
虽然她刚嫁给祁建国的时候,给一个5岁大的孩子当后妈,可那个孩子她也基本没怎么管,因为小孩子有他外公外婆照顾着。实际算起来,他在外公外婆家的时间远远长过在家的时间。再说,男孩子本来不必女孩子,粘人的要少。
她又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决定什么也不要想了,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走一步算一步吧,谁不是遇到事情再想招的?哪有让想法压死人的!
此时麦冬,眼巴巴地望着车窗外飞流逝的景物,从熟悉到陌生,从树木到高楼大厦,渐渐她已经明白,自己这是真的离开了,而且是远远的离开了。有了这个认识,虽然心里更加难过了,却反而没了眼泪,只是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紧抿着唇。
麦冬走的时候。刘桂兰都没有出来,只是托刘敏把自己常戴的翡翠镯子用手帕包好,放在麦冬的棉袄内兜里,嘱咐她好好保管。刘敏抱着麦冬流眼泪,哭得眼睛都有些肿了。刘敏在麦冬放镯子的手帕里还包了一张写有她和刘桂兰地址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