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开完了会,孙家麟从保险柜里拿出自己的手机,一开机便有十来个未接电话,全部都是宋学桃的。 他立马回过去,对方确是停机。
“家麟,大队长叫你呢。”一年轻的女警从休息室的门口外,探出一个头说到。
孙家麟挂断已经拨出去的电话,随口便问:“知道是什么事吗?”
“嘻嘻,你们特别小组的事情,我哪有资格知道,我呀,不过是被你们英明神武的廖大队长顺手牵过来使使罢了。”年轻女孩清脆的笑声在走廊里如春花般大肆铺开。
快走到会议室门口的时候,孙家麟想起什么,把兜里的手机掏出来递给旁边的年轻女警,说:“陈雪,麻烦你帮我看一下手机。”
陈雪呶了呶嘴,不可置信的问:“有这么严重么?!要是你家小娘子打电话来了怎么办?”
陈雪是今年即将警校毕业的学生,在孙家麟他们所里实习。这个女孩子长的一张娃娃脸,肤色白皙,笑起来一双眼睛眯成了两湾月牙泉,外带颊边一对小梨涡。
孙家麟严肃的看着她,“陈雪,难道你们社会科学部的老师完全不教安全防卫知识的吗?”
陈雪本来开玩笑的心思重,看孙家麟不苟言笑的严肃样,心里不免矮了一截儿,低着头,委屈的小声嘟囔:“人家不过是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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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阳光正好,麦冬在把刘桂兰按在堂屋门前的椅子上坐着,自己搬了只小凳子坐在刘桂兰脚边,执着刘桂兰的手帮她剪指甲。老人的手已经干瘪,只剩下松垮的老皮和嶙峋的骨头。指甲已经很长了,里面纳着许多污垢,剪完之后,麦冬细细挑出里面的黑泥。
刘敏在晾衣服,回头看着麦冬祖孙俩,笑着大声说:“桂兰大姐,难怪你不让我给你剪指甲,我哪有你孙女这样玲珑的心思啊……是吧,桂兰大姐?”
那边刘桂兰只是眯着眼睛一个劲儿的笑,听到刘敏叫她名字,她便跟着点头,口里说着“好好好好”。
麦冬拿湿毛巾替刘桂兰擦了擦手,脸上的快乐像要飞出来似的,看了看刘敏,淘气地趴在刘桂兰双膝上说:“奶奶,我敏姨是不是欺负您了?把您指甲贴肉剪了吧?咱们今天晚上罚她好不好?”
“好好……”
“哈哈,好,奶奶同意今天晚上罚你,想一下,罚你什么好呢?”麦冬得意地看着刘敏,一脸促狭,“就罚你……”
刘敏哭笑不得,“鬼丫头,和你奶奶合起伙来欺负我,我才不依你那。”
“呀,敏姨,我还没说罚你什么,你这么着急干什么?脸红了呀?”说着,麦冬还凑到刘敏跟前,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往她脸上瞧。
“少哄我,你敏姨一把老骨头了,你还能看到我脸红?”刘敏伸手把麦冬往外推。
“是吧,还真是脸红了……啧啧……”刘敏嘴皮上不利索,手下功夫却见长,瞅准麦冬的臂膀,一掌下去,气势凌厉,却痛感毫无。
这边麦冬配合地叫嚷着“痛”,蹦跳到刘桂兰跟前装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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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一片温馨,言笑晏晏。祁在和宋学桃在外边就听到了,两人脚步忍不住都快了几分。
祁在双手搬开“吱吱呀呀”的木门,宋学桃已经迫不及待抬脚进去了,看到的是麦冬坐在矮小的板凳上,把刘桂兰的脚放在膝上,替她剪趾甲、按摩脚板。
宋学桃忍不住觉得鼻酸,伸手捏了把鼻子,一边走一边大声说:“哟,这谁呀,这么不守规矩?害得联好找。”
麦冬回头看到宋学桃一身运动装,双手叉腰,一对柳叶眉高高地抬起,学张铁林的样儿瞪着她。
麦冬分外惊喜,上前抱着宋学桃,大呼:“桃子,你们怎么来了呀?”
“起开起开,联再不来,您还要红杏出墙不是?”宋学桃并不买账。
“是,是,臣妾知错,臣妾应该带着您一块儿过来,看看能不能再收个娘娘。”
祁在看着两人你来我往间的“唇枪舌战”,连日来压在心口的石头,终于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