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参见皇上!”飞雨见了墨烨漓,蓦然下跪请安。
这样的反应让墨烨漓皱起的眉更深,叶儿身边的人向来便不爱行礼,他也从不要求,为何今日飞雨会如此怪异?
他已经将目光转到了床榻上的人。她好似睡得很安静。
但是床塌边飞雪的表情说明,她的身体不妙。
墨烨漓此刻也没有计较什么,就算飞雪贸然入宫,连他这个皇上都不知道,只是对着飞雪开口:“叶儿怎么了?”
飞雪叹了口气,面如死灰,看着墨烨漓的目光却夹杂着责怪和怨恨:
“如若不是你,小姐不必受这些罪,若不是你不放开,小姐绝不会走到这一步!”
墨烨漓被说的一头雾水,心底却猛然慌不择路,越过两人坐在床边,用往常一般习惯的姿势躬身去抚摸她的脸,却在那一刹那,眉宇骤深,好一会儿,才敢将手指放在她的鼻翼之下。
“这是怎么回事?谁告诉朕,这是怎么了!”他低低的声音几乎震得耳膜发痛。
最终还是飞雪开了口:
“小姐中的毒出自西蒙,我只听过传闻,没想到真有这样的毒,它无色无味,可以随着任何有温度东西生长,人的身体尤佳,只要另一个人碰到沾有毒的东西,稍带温度,便会中毒,接着陷入昏迷,超过四个时辰不醒,便是永远不醒。”
她好似说的很淡,心底却极度愤慨。
瞎了眼都知道,这是谁干的,也因此,她终于对着墨烨漓根本顾不了什么身份:
“这就是你那个菀贵妃的杰作!小姐总是要求离开皇宫,若是你早一点听她的,早一些放手,小姐何须如此?都是你害了小姐!”说道最后,飞雪差点声嘶力竭。
墨烨漓紧紧抿着唇,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他想着用这两天将弹劾百叶宫的势气压下去的,想着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会说服所有老臣接受叶儿,甚至决定了不管叶儿同意与否,过不久便封她为后。
可是,如今这是怎么了?
难道他真的错了?他只是想将她留在身边,即便对秋婉之事不够坚定,可他心底从来都只有她,上天为何如此让他措不及手?
“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叶儿,朕不管用什么办法,用什么代价,一定要让叶儿醒过来,否则谁都别想活着走出朕的皇宫,百叶宫也一样。”
他此刻的声音犹如修罗,那么低沉,却已经是他毫无办法的威胁,只有百叶宫能够想出救人的办法,他相信。
飞雪听了却更加气愤:
“墨烨漓,你怎么还不清醒?如若真的要小姐舒坦,你倒是把清仪殿的瞿秋婉打入冷宫,就地正法呀!她死上千次万次都不够解恨,小姐这一生本可以欢快的过,就是因为你,就是一位瞿秋婉才变成这样,你还有什么脸面如此要求?!”
掷地有声的声音响在丽蕤殿,飞雪的声音毫不退让,让墨烨漓也愣了愣,他的名,向来只有叶儿能喊。
但是,如今成了这样,都是他的错。
“此事不准声张,一点风声都不许露,否则,谁泄露此事,朕取谁人头!”好一会儿,沉静了的丽蕤殿,只有墨烨漓如此低沉的声音命令。
“奴才遵旨。”福公公站在身后战战兢兢,却也终于明白过来丽贵妃出了什么事,大受震撼之余,手都有些抖。
丽贵妃多好的人,还怀有身孕,怎么会出这样的事,这可如何是好?若丽贵妃真的走了,皇上会疯了的呀!
可是这一刻,没有看到墨烨漓发疯,而是一甩衣袍愤然出了丽蕤殿,只留下一个谕旨:必须将她救活。
当墨烨漓到了清仪殿时,这里也一片安静,好似根本不知丽蕤殿发生的事情,装的像极了。
但墨烨漓一进去便是阴沉的对着秋婉。
秋婉温和的一笑,微微低身请安: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
她的话还没说完,眼前的人却不顾身份,破天荒的伸手抓了她的衣领,眼里被愤怒激发的血丝满布,紧紧咬着牙龈,狠狠的瞪着她:
“说!是不是你?”
秋婉继续装着无辜,就差梨花带雨的模样,眼泪立刻滚了下来:
“皇上这是怎么了?别吓臣妾呀!”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他猛然低吼一声,狠狠一甩手,秋婉就一下子跌坐在了桌边,差点连椅子带人翻倒,脸上的表情尤战战兢兢。
“西蒙国的毒药只有你能弄到,一向对叶儿视作眼中钉也只有你,你以为朕不知道?”他满脸都是失望:
“瞿秋婉,朕一向不计较你的放肆,只是看到你跟了朕十几年的份上,可如若冒犯了朕的底线,动了朕的女人,朕绝不会饶了你!你怎的变得如此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