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程一直睡到了中午方才起床,比起往日不同的是鼻端那一抹好闻的清香与遍体的舒泰。
不是久病之人是无法体会那种一切病患突然散去的舒适的,就算是前几次的药浴花锦程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
“醒了?”
带着些许疲惫的声音响起。
花锦程心中一颤,她掀起了纱帐,抬眸看着那道半透明的屏风,“修寒?”疑惑的声音夹杂着一抹震动跟心疼,如若想不出自己的好状态全都是因为屏风后的那个男人,那她也就真的跟傻子无异了。
云修寒坐在软垫上,面前放着一个矮几,他正对着屏风,尽管看不清楚里面的人儿,但他还是能瞧见一个模糊的影子的。
“嗯,有没有不舒服?”云修寒懒懒的趴着,从花锦程的方向看过去,也只能看到一团模糊。
“没有,我很好。”花锦程疑惑,为什么他不进来?若是以往云修寒怕是早就已经跑到她床边了,守礼?这两个字好像跟云修寒不沾边。
花锦程心中疑惑,她踩上了绣鞋,从旁边的衣架上拿了滚着毛边的大氅披上,缓步走到了外间。
乍一看云修寒她被吓了一跳,俊朗依然十分俊朗,只是那人的脸色透着一抹铁青,就连那双眸子都有了些许的灰败。
“雪儿,柳儿,梨儿!”她有些慌张的大声吼着,明亮的双眸之中瞬间就蓄起了泪光,“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啊?我身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你犯什么傻啊!”
泪珠滚落,但花锦程却全然不觉。
云修寒会不会死?
他为什么会是这幅模样?
无论是初见还是第二次第三次哪怕是上次在寺庙里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花锦程都没有如此紧张与恐惧过。
“没事儿。”云修寒扯了扯嘴角,想要伸手却擦她脸庞上的泪痕,但手指却是一动都不能动。
灵柳三人进来的时候也结结实实的被吓了一大跳,但谁都没有多说什么,左右公子最后肯定是不会有事的。
“让石叔进来,扶我去躺着。”云修寒低声吩咐着。
花锦程咬了咬唇,想自己将他扶过去,但没有一丝力气的云修寒却不是她孱弱的身体能撑得住的。
“就在我房间吧,别折腾了。”
花锦程低声跟石时说,眼中的泪花还没有散干净。
“去请大夫来……不,去请乐少爷跟江少爷一同过来,骑马去,要快。”花锦程跪坐在了床边,握着云修寒的手,声音都在颤抖着,“锦园闭门。”
“是。”石时应了一声,也不敢耽搁,喊上了石一骑了两匹快马出门,同时也让灵柳去了花锦墨那边送信,让他们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