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东楼清理完战场,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去,此役……根本不能算战斗,只是单方面的驱逐和捕获。近卫二营以轻伤十三人的代价,俘虏了东虏八千余人,不过其中有三千多是沿途新抓的汉人奴隶,还没有剃发。
面对比自己兵力高出一倍的俘虏,萧东楼只能先让没有剃发的奴隶站出来,拿上缴获的兵器,一起看守这些东虏。有许多人的家人都死在这些东虏手里,又因其本人落在东虏手中数日,吃尽了苦头,恨不得将这些东虏剥皮生吞。
萧东楼只能派出休整中的兵士,做这些临时兵的旗队长,严加管束,否则没几天这五千苦工恐怕就被人杀光了。
“还是逃掉不少。”曹宁遗憾道:“有些人顺流而下逃了。真是妖孽,辽东人竟然也会浮水?”
萧东楼也颇为遗憾,道:“兵力不足,否则还能多点俘获。今晚是走不了了,否则那些人还得逃跑。”
“那就先扎营,从俘虏里找两个老实的出来,带路去给殿下报个信。”曹宁道:“哦,还有,报功的时候别忘了是茅适斩了石廷柱。”
“茅适?”
“就是黑皮。”
“哦哦!对!是他。”萧东楼随口道:“天黑了,快去安排警戒吧,我先眯一会啊。”
曹宁怒目而视。
萧东楼笑道:“殿下说了,军事主官只负责打仗下令,其他都是参谋的事。哈哈哈。”
“对,今晚若是被劫营,罪责也是主官承担。”曹宁说完,拍马便走。
萧东楼的笑声被噎在了喉咙里。只得放弃偷懒的想法,带着亲卫四处巡视。虽然疲惫不堪,但是莫名其妙捡到了这次会战的最大战果,还是令人愉快的。
……
朱慈烺身穿甲胄坐在第一营营中,接连收到了萧东楼和单宁的两封军报。
萧东楼的军报是击溃了正白旗汉军。俘虏八千人,其中包括了被解救的沿途良民三千精壮。阵斩石廷柱,获得固山额真旗一面,甲喇章京旗六面。
单宁的军报则是第三营用营属火炮轰开了获鹿县的城门,巨大的火力和整齐的军容让平南伯刘忠不占而降,乖乖交还了之前占领的获鹿县和井陉关。这回单宁可不敢再派降兵看守后方。甚至有些矫枉过正,连左光先这样有过投降经历的将领也不相信,而是以宁死不屈的惠显为井陉守将,足足放了一个千总部在山西方向,多少有些亡羊补牢的意思。
朱慈烺对于刘忠不忠的问题并不很关心,从这人的用兵和气节上就能猜出。他获得平南伯的位置多半是因为曾为大明将领。但凡是积年土匪,凭战功封得侯伯者,在军事上多有自己的见解,不战而走很常见,但不战而降就有点过了。
值得关注的是刘忠带来了较为准确和及时的山西消息。
姜瓖在大同杀了张天琳之后,投降满清,与满清叶臣部合兵南下。又有明恭顺侯吴惟英之弟吴惟华。在多尔衮入京时拜迎马首,自告奋勇前往山西替满清招安地方。这一文一武双管齐下,代州、繁峙、崞县、五台等地纷纷易帜降清,静乐、定襄等地眼看也难以保全。
只要定襄一丢,太原府治所在的阳曲县就暴露在满清兵锋之下,太原能守住几天就很难说了。若是李自成动作快些,还能赶上增援。若是慢了,恐怕直到山西易手,他还没来得及过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