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尔萱的问题寒翊从来没有解释,几天前他突然带着尔萱和以煦离开,从外岛到M城这可是跨越了一个平洋,此时或许是解答她困惑的时候:“因为那个人,冯姨打来电话告诉我那个人已经到了,拿着你的照片问是否曾经见过你。”
听到那个人的时候慕容尔萱那份笑容不复存在,她可以的转身就是害怕寒翊见到她的不自在,低垂着头问道:“冯姨怎么对他说的?”
“冯姨毫无保留的将所知道的都告诉给了他,告诉她你有丈夫生了孩子,不过对于你的姓名则刻意进行了隐瞒。”冯姨所说的话完全是按照端木寒翊所嘱托的,刻意的告诉他尔萱现在有多么的幸福,他与尔萱有多么的恩爱,这或许是出于男人的主权心里,在向情敌进行着某种炫耀。
他知道了一切,慕容尔萱甚至能够想象的到他此刻暴跳如雷的样子,他那样唯我独尊的人知道被耍了,知道她生了孩子一定会更加的愤怒,更加的想要找到她,那么冯姨的处境不是很危险:“那个人一定很生气,冯姨现在是不是很危险?”
“放心,我提前做了安排,在你的病例和档案上面所标注的名字全部都是容萱,而非慕容尔萱,无凭无据他无法证明容萱就是慕容尔萱,自然不知道冯姨有所欺骗,又何来迁怒一说。”端木寒翊一直单纯的活着,并非是他没有头脑,而今为了慕容尔萱,一个他愿意用生命来呵护的女人,他自然不惜使用诡诈的手法,瞒天过海。
端木寒翊为了她做了多少事情尔萱不得而知,仅仅知道的是寒翊为了照顾她变卖了端木家祖传的医院,而眼前这个度假村就是用这笔钱买的,为了让她安稳的生下孩子,动用了老一辈的人脉,为了让她逃离恶魔的魔爪,辗转流浪。
“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个人会找到那里?”心底的感激不需要表达出来,暗暗地埋在心里不必说,尔萱会用实际行动来报答他,她给不了寒翊想要的爱,唯有以身相许来报答他所做的一切。
端木寒翊没有过多的背景,能够利用的无非是端木家一家祖传的医院,他选择卖掉它的原因之一是为了积攒资金,能够给尔萱一份无忧的生活,另一个原因则是避开轩辕浩炎,凭着他的势力,他们消失后端木医院一定会遭到他的搜查,即使不变卖恐怕也难以逃脱倒闭的命运。
“我不知道他会去那里,不过我感觉时间差不多了,那个人的势力足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个世界有钱什么样的消息打探不到,而他的资金是那样的雄厚,我唯有先做一手安排,好在我们是幸运的,在他到达之前就离开了。”相较于轩辕浩炎,端木寒翊无疑是以卵击石,可为了尔萱他仍然选择用鸡蛋去碰石头,即使粉身碎骨也义无反顾。
轩辕浩炎无论财力、人力、物力都是端木寒翊无法攀比的,他能够做的就是多一些细心,在细节方面尽可能做到毫无破绽,凡事多做几手安排,在世界的角落有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为尔萱增添几个假身份,让他无从着手。
此时此刻轩辕浩炎的愤怒则是寒翊细节方面的成效,冯姨的几句话就令他暴跳如雷,让他误以为慕容以煦是他和慕容尔萱所生下的孩子,如果浩炎因此对她不再有任何的留恋,那么他们便可以不再满世界流浪,有一个安安稳稳的家,一个属于他们一家三口的地方。
“要你陪着我到处流浪,辛苦你了。”慕容尔萱的这张脸无法改变,只要轩辕浩炎在全世界散布寻找她的消息,很快她的下落就会暴露,为了先他一步,他们只能选择在每个地方短暂停留,在浩炎发现他们之前就离开,这样反复的辗转与流浪汉有什么区别。
“傻瓜!”端木寒翊用弯弯的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这样宠溺的动作让尔萱不禁回想起了医科学院的生活,那个时候他们之间的情感是多么的单纯多么的干净:“我很快就成为你的丈夫,照顾你和以煦是我的责任。”
“你还是这样决定吗?”在婴儿ICU室外慕容尔萱一时冲动答应了端木寒翊的求婚,几日后她心底突然有些想要反悔,她可以让寒翊永远守护在她的身边,却无法与他同床共枕,那样的经历对尔萱来说是一个阴影,她的身体再也无法忍受男人的触碰。
关于这一点慕容尔萱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寒翊,这段婚姻原本对于端木寒翊就是不公平的,若是她再隐瞒则是根本不曾尊重过他,可是即便如此端木寒翊仍然这样义无反顾的选择:“只要能够娶你为妻,永远的守护在你的身边,即使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我也无怨无悔,最起码我有了一个身份,可以照顾以煦,照顾你!”
“你真傻!”慕容尔萱将头靠在他的肩膀,端木寒翊说她是个傻瓜,可在尔萱看来寒翊比她还要傻的多。
轩辕浩炎在外岛又停留了三日,他派人找遍了外岛的大街小巷却始终没有慕容尔萱或容萱半点的消息,浩炎知道这样若还没有消息,那么慕容尔萱一定早就离开了,世界那么大,哪里不是容身之地,看着蔚蓝的天空,浩炎再一次迷茫了。
回到了轩辕别院,轩辕浩炎只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可是慕容尔岚却偏偏不给他这个机会,拿着一打收据怒气冲冲的推开他刚刚关上的房门,将收据扔在他的面前问道:“你去外岛做了什么,就算是玩女人也用不了这么大的一笔钱?”
轩辕浩炎所用的经费全部来自于轩辕帝国,慕容尔岚自从任职副总后尽心尽责,对于公司的财务状况也插手染指,公司这么大的一笔资金流动自然知晓,董事长要用钱她无法阻止,可是他用在什么地方她这个副总总是有权知道的。
“出去!”简短的两个字,浩炎十分疲惫的躺在床上,连睡衣也不曾换下,关于那件事情他不去找慕容尔岚算账,此刻她倒是怒气冲冲的过来质问他,浩炎紧闭的双眼不愿睁开,不愿看到那张假惺惺的脸。
在公她是轩辕帝国的副总,在私她是轩辕浩炎的妻子,可是他却用这么恶劣的态度对待她,往日尔岚或许能够忍耐,可此刻手握权力的尔岚却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厉声的吼到他的名字:“轩辕浩炎!”
这是她第一次直截了当的喊他的名字,第一次如此的嚣张,第一次如此的大声,轩辕浩炎不是软柿子,即使身体很疲惫可是发脾气的力量他还是有的,猛地站起身来,凝视着她的双眼,给了她最后一个机会:“你难道听不懂中国话吗?我再跟你说一遍,滚--出--去!”
“你让谁滚,我是水雾集团董事长温婉娴的女儿,我是轩辕帝国的副总,我是你轩辕浩炎的妻子,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你却让我滚,那么你想接哪个小蹄子进来这间卧房,躺在这张床上呢?”自从那夜后尔岚过的是守活寡的日子,偌大的床却只有她孤单一人,她心底的苦又有谁知道。
偌大的床上慕容尔岚摆放了两个枕头,在她的心里始终为浩炎留了一个位置,可是一个月接着一个月过去了,那个枕头始终空空没有主人,夜半时刻她无法入眠,唯有搂着枕头默默哭泣,午夜时分她从噩梦中惊醒,想找一个肩膀依靠可是陪伴她的唯有寂寞的黑夜!
一个慕容尔萱倒下去了,可是千千万万个小蹄子站了起来,轩辕浩炎没有再碰她分毫,而他的身边却不乏各种姿色的女人,看着一个又一个绯闻的报道,慕容尔岚渐渐感觉到这段婚姻她有些握不住,嫉妒的恨意在心底渐渐积压着,这一刻终于全部宣泄出来。
“啪!”面对着尔岚一句又一句与她身份息息相关的嚣张言论,轩辕浩炎回报给她的则是狠狠的一巴掌,自从尔萱离开后浩炎便不曾再对女人动手,浩炎认为再没有其他女人值得他动手,而面对尔岚他则是觉得一巴掌根本不够。
“你也知道你是我的妻子吗?可是你的所作所为配的上轩辕夫人这四个字吗?我想着爷爷临终遗言,原本想给你最后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谁知道你根本不珍惜。”轩辕浩炎一次又一次的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如果慕容尔岚没有冲入房间,如果慕容尔岚肯听他的话滚出去,那么浩炎不会打她这巴掌,也不会在心中有所决定。
慕容尔岚被这巴掌彻底打懵了,她捂着红肿的脸颊,过去即使轩辕浩炎对她再过厌恶也不曾动手打她,这一回是怎么了,眼泪含在眼眶内不解的问道:“你这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要跟你离婚!”这,便是轩辕浩炎所做下的决定,原本因为爷爷的关系还有所迟疑,可是当那巴掌打出去的时候,轩辕浩炎下定了决心做了这个决定。
相较于那巴掌,这六个字才彻彻底底让尔岚蒙圈了,她捂住红肿的脸颊,痴傻望着浩炎的嘴巴,似乎那六个字根本未曾那里面发出,她很想问一遍他说了什么,可是她不敢,她害怕听到那六个字,更准确的是那个两个字,离婚!
“我…我做了什么,让你必须同我离婚?”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慕容尔岚看着那双坚定的眼神,确信轩辕浩炎并不是一时的玩笑,今天也不是四月一日愚人节,他是认真的,尔岚想知道原因,想给自己一个力挽狂澜的机会。
判人家死刑总得告诉人家犯了什么罪,即使撕破脸皮轩辕浩炎也不会剥夺她知道死因的机会,命令若墨拿了一个文件袋上来,里面放着的则是那一堆照片,轩辕浩炎愤然的将照片一甩,随即纷飞的照片像落叶一般飘落在卧房的各个角落:“你要知道原因,这就是原因!”
慕容尔岚蹲下身去,只看了一张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浩炎之所以如此的愤怒是因为这个,那么尔岚便有了解释的借口,她那双真挚的眸子真是收放自如,想什么时候流露真情就什么时候流露出来:“浩炎,我知道我找私家侦探去查你是我的不对,可那也是因为我在乎你,想知道你外面的女人是谁,难道我这点小女人的醋意你也不可以原谅吗?”
“哼!”轩辕浩炎冷哼了一声,过去他几次动容都是被她高超的演技所蒙蔽过去,如今一切真相大白她却故技重施,虽然依旧毫无破绽,可在浩炎看来她流露出的真情非但不能打动他,更加令他觉得是一个滑稽的小丑,愚人笑柄:“女儿吃醋我可以原谅,可是女人欺骗玩弄我就不可以被宽恕,你似乎忽略了另外一些照片!”
浩炎很是宽大为怀的提醒着她,慕容尔岚大为困惑,低着头细细观察每一张照片,这些不都是董励在别墅外偷拍的照片吗?当她的视线扫到另外一些照片的时候,终于明白了浩炎所谓的遗漏,原来这就是董励所说的掌握了她的证据。
“董励一定把一切都告诉你了。”慕容尔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真挚的眼神忽然之间消失了,她也冷哼了一声,这声冷哼同样是对自己的嘲笑,回想起刚刚的样子,她也觉得滑稽的像个小丑,怪不得浩炎会那个态度。
收放自如,尔岚倒是有几分大家的气度,如果慕容尔岚站在与他敌对的地方,那么一定是浩炎值得尊重的对手,可惜她是他的妻子,作为他的妻子如此的玩弄手段是浩炎不可以忍受的:“对,董励告诉了我一个故事,可我想听一听你的版本是什么样子的?”
慕容尔岚并不愚蠢,她听的出来浩炎的画外音,那轻佻的口吻无非是在嘲讽她,她一心想在浩炎面前维持着贤妻良母的角色,可是偏偏她的所作所为却违背了这个角色,她亲手毁掉了她在浩炎心中艰难建立的地位,她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可是在深爱之人的面前她还想保留着自己仅存的尊严。
没有委曲求全,没有痛哭流涕,她依旧保持着那份大家的气度,雍容而霸气,毫无保留的承认了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董励所说的就是事实的全部,是我派他跟踪你拍下别墅中的女人,知道是慕容尔萱后拿着照片我找到了端木寒翊,与他连成一线,先是冲入别墅大闹一场假装与尔萱发生争吵,推搡的时候我留下了手机,尔萱请求与你共度生日,许下恶劣的生日愿望激怒你这些都是出自我的指示,原本的计划是将若墨迷倒然后放火烧了别墅,可尔萱却自作主张给若墨发了一条短信,多亏她能想出那样的主意调虎离山,那边让端木寒翊带走尔萱,这边我假装自杀吸引你的注意,在红酒里下药彻底成为你的女人,这些都是我一手安排的。”
“那么尔萱在生日的晚上对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源于你的指示吗?”慕容尔岚如此坦然的承认一切,这点倒是出乎轩辕浩炎的意料之外,他原以为尔岚会哭天抹泪的请求他的宽恕,否认那些卑鄙的事情,可是她没有,这个女人愈加的让他难以看透。
慕容尔岚自然知道他所指为何,尔岚可以选择否认,毕竟这无证无据,唯一的知情人慕容尔萱此刻也不知身在何处,可是当她伪装的面具被撕开后,她彻底的坦然,她不介意将最真实的尔岚暴露在浩炎面前,这就是她,为了得到所爱不惜耍手段、玩心机,你可以骂她邪恶、骂她无情、骂她冷血,她不在乎!
“是,尔萱对你所说的每一句都是出自我,她半个字也不曾更改。”她唯一在乎的就是所爱之人对她的看法,轩辕浩炎那声冷嘲,那声热讽,那声鄙夷,彻彻底底伤了尔岚的心,尔岚知道她在浩炎心里的形象跌入了谷底,她再多的言语都无济于事。
尔岚知道她承认的后果是什么,轩辕浩炎看着她的眼神由原本的厌恶不屑到此刻的憎恨愤怒:“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那些话,我差点一怒之下把尔萱杀了,刀子刺破她的肌肤,差一点就割到她的大动脉,就差那么一点点。”
“我知道,当你拿刀子刺过去的时候我就在外面,拿着望远镜将那一幕收入眼里,我希望你刺下去,否则我为什么要编那些恶劣的言辞,为的不就是希望你一怒之下把慕容尔萱杀了。”慕容尔岚不晓得自己此刻抱着什么心理,她将自己最邪恶的一面袒露在浩炎面前,如此一来她的地位岂不是一落再落,落无可落了。
或许尔岚是想激起他的愤怒,哀莫大于心死,一旦慕容尔岚在轩辕浩炎的心里成为了无所谓,那么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尔岚不希望自己在浩炎的心里半点位置都没有,哪怕是憎恨的仇人,只要浩炎的心里有她就够了。
“你太可怕,你不值得我恨你,因为你不配!”可惜尔岚这么微小的愿望也落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激怒他,哪怕他一怒之下掐住她的脖子,可浩炎最终却从她的身边离开,那种轻描淡写的态度仿佛他们不过是对素不相识的路人。
轩辕浩炎离开了,他似乎从来就不曾伴随过尔岚的左右,这种孤独她理应习惯,可那种孤独起码有着婚姻的维系,而这仅存的维系也面临着破裂,她无力的跪在地上,泪终于顺着眼角流下来,源源不断却没有半点啜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