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县长到了省城以后,来到了省委大院,不料执勤武警是一个楞头青,见到一位糟老头子要进大院,不客气地拦住了他,老方县长原本心情恶劣,就与年青的武警战士争执起来。
“你是离休干部,请出示证件?”
“没有带。”老方县长一摸口袋,往日随身携带的离休证却意外地没有带在身上。
“你找谁?”
老方县长伸脑袋朝省委大院望了望,以前当县长之时,他还认识几位省委的官员,如今退休二十来年,当年的老朋友全都退了休,他实在想不起还有什么人在省委工作,道:“我是成津县的退休县长,要找省委组织部反映情况,小同志,让我进去。”
武警战士根本不相信他,依然不放行,道:“要反映情况到那边信访局,这里不能进去。”
老方县长很有些无奈,顿足道:“去就去,我就到信访局反映情况。”转身之时,他突然觉得一阵头昏目眩,软倒在省委大院门口。
省纪委第一监察室主任陈再喜正从大院走出来,第一监察室联系沙州,在一次开座谈会上,他曾经见过老方县长,不知是什么原因,他对老方县长的印象还挺深,见此情景急忙走了过来。
不一会,救护车就开了过来。
方知行,老方县长的儿子,方杰的父亲,他离开岭西定居新西兰已有十年。接到李太忠电话以后,犹豫再三,还是坐飞机回到了岭西。见到父亲如此,也是暗自伤心。
“这个杂种跑哪里去了。”方知行听说方杰失踪,又气得咬牙切齿,方杰从小就玩劣,方知行没少操心,与方杰妈妈离婚以后,他与方家联系也很少。
“你小声点。我们在外面说话。”方杰的母亲虽然与方知行离了婚,却对老方县长一直很好。老方县长生病期间,她就一直陪在病床前。
两人分手之时闹得很历害,分手以后近十年没有见面,此时面对面站着就颇为尴尬。不过为了方杰,两人还必须走在一起。
方杰母亲道:“小杰最近迷上省歌舞团的一个叫做朱莹莹的女孩,这个女孩子现在也是下落不明,我怀疑小杰失踪与朱莹莹有关。”
“朱莹莹在何处?”
“小杰失踪以后,朱莹莹曾经到家里来问过,我当时对她很不客气,那以后她跟着失踪了,我到省歌舞团去找过她,歌舞团里说她半年前就停薪留职了。她的父母亦有一年多未见到她了。”
方知行责怪道:“这就是失踪案了,怎么不报案,还自已去查。真是的,愚蠢。”
方杰母亲眼泪水就流了出来,道:“小杰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我哪里管得着他,平时三、二个月见不到人太正常了,所以当时还对朱莹莹没有脸色。认为她大惊小怪。”
她有些六神无主,道:“你已入了新西兰国籍。算是外籍人士,由你出面,有国际影响,上级领导才会重视。”
很快,老方县长在省委大院门前病倒的消息传回了成津,在流传过程中,版本数变,最后变成了老方县长在省委大院吃了农药,已经引起了省委高度的重视。
这些说法还是有一些影子,至少,省委统战部对此事还是高度重视,派了一位处长陪同方知行来到了沙州,沙州统战部副部长李光中陪同着省里来人,一起来到了成津县。
李光中是益杨上青林人,当年上青林公路要从其祖墓通过,为此李光中还与侯卫东发生过小小的矛盾,侯卫东借用歪计,找了一个算命先生,将李光中父亲连蒙带骗地哄走,这才解决了迁坟问题。
一晃数年过去,李光中是现在仍然在统战部任副职,同时兼任了民宗局局长,总算将正处的职级解决了,他与侯卫东握了手,热情地道:“侯书记,你是上青林的骄傲啊,当年你主持修路,我就知道侯书记前途不可限量。”
“这位是岭西全省最年轻的县委书记。”
“这位是省统战部的李阳处长,这位是方知行先生是新西兰人,方杰的父亲。”
方知行出国已有十年,天天在新西兰的农场里忙活,手摸着肥羊,抬头看高山,低头看青草,耳边是软绵绵的台式普通话,国内生活似乎他已经很遥远,这次回到了岭西,过了好些天才慢慢地适应了“人潮人海”的生活环境,
“侯先生,犬子下落不明已经有了十来天,家人都很着急,恳请政府能有妥善解决的办法。”方知行回想着记忆中的成津官场,很有礼貌地组织了语言。
侯卫东作了手势,将几个让到了会议室,对秘书杜东道:“你请邓局长过来参加会议。”
邓家春穿着整齐的警服,目不斜视走到了会议室,等到侯卫东讲了大致情况,他抬眼看了一眼方知行,简明扼要谈了事情经过,道:“由于受伤人的伤情并不严重,方杰只算是轻微违法,更主要是民事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