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颜良便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而他身后的骑兵都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争先恐后地跟着颜良向前追击赵云而去。
此时的战场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原本围城的兵力此时全部聚集在了西门外,以至于其他地方都是无人之地,只有零星的几个装死的赵军士兵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左顾右盼了一番,便慌忙离开战场。
赵云是单枪匹马,快速地从城外向西门奔驰而去,见到装死的赵军士兵挡路,他便大声喊道:“不想死的都闪开!”
挡道的赵军士兵急忙让开了道路,赵云从他们面前呼啸而过。可是,让他们始料不及的是,赵云的背后居然还跟着已经成为血人的颜良,座下的战马也已经被鲜血染红,面目看起来极为憎恶,当他们看到这个嗜血恶魔时,吓得他们浑身哆嗦了起来。
颜良追着赵云,横刀而去,见几个装死的士兵站在前面,他便将一腔愤怒发泄到了这几个士兵身上,手起刀落间,便砍掉了几个士兵的头颅,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接受血的洗礼,他认为这样的鲜血会污染他的躯体。
……
雨越下越大了,深深的黑暗笼罩着人声鼎沸的平原,阵阵猛烈的霹雳,有时照亮了黑暗的原野。暴雨的声音,狂风的怒号,这些从大自然中解放出来的元素,在南栾县城头上施威,仿佛天塌地陷了一般。
雨水冲刷着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大地。在地上汇聚成了许多条支流,最后拧成了一股流淌的水流,向着西边的巨鹿泽里流去,鲜红的血液混合着黄色的泥浆,滚滚西去。
南栾县城的西门外,林南、白宇所指挥的步兵已经全部集结在了一起,重步兵在外,轻步兵在内,两万人的大型方阵逐渐在平原上立住了阵脚,面对不断聚拢和增多的赵军士兵。这个步兵方阵从未退缩。像一块坚硬的铁石一样矗立在那里。
黄忠、周仓、太史慈、卢横、林阳、廖化、徐晃、庞德、文聘、胡彧等人也已然将所有骑兵汇合在了一起,原本的四万多骑兵现在只剩下两万三千人,分别依附在林南、白宇所指挥的步兵方阵边上,连同步兵方阵一起向被一点一点的挪动。
可是。北方的大地上韩猛、高览率领的马步军到了。直接堵住了北退的道路上。在强弓硬弩的攻击下,又有许多骑兵被射死。
赵军士兵似乎是得到了对付燕军骑兵的诀窍,不管是近战还是远程射击。所有的人将目标都瞄准了骑兵的座下战马,一时间许多骑兵尽皆成了步兵,座下战马也倒地身亡。
文丑带领着张南、焦触、吕威璜、赵睿、吕旷、吕翔、尹楷、冯礼等将以及部下最为精锐的一万骑兵开始猛冲燕军的步兵方阵,可是连续冲了几次,愣是无法将敌军冲散。燕军防守在外围全身覆甲的重装步兵俨然成了一道结实的钢铁之墙。
……
远在土坡上的袁绍、沮授、刘备、关羽等人见了这种阵势,都不禁对燕军的作战实力重新有了一次估算。
“可恶!没想到除了骑兵,林南的步兵也是同等的厉害,文丑带着众多精英将领冲阵,连续冲了三四次,居然无法冲破敌阵,实在是太可恶了。国相,速速想办法。”袁绍气的直跺脚,看到他的十三万大军如今只剩下八万多了,虽然将林南剩余的四万马步军围在了里面,却无法进行突破,反而被那巨型的方阵一直在牵动着整个战场的局势,他就气忿不已。
沮授一直在关注着战场上的变化,从中午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有两个多时辰了,两个多时辰里,不管是赵军还是燕军,在奋力拼杀的基础上,体力差不多都要到极限了。他见袁绍如此着急,而林南的防守又如此严密,想要把这钢铁组成的墙壁驱赶到巨鹿泽里已经是万万不可能了。他轻轻地道:“是我太低估了燕军的实力,以为燕军只有骑兵才厉害没想到重步兵相互配合的竟然如此默契。主公,属下以为,到了这个时候,就没有必要进行包围了,不如撤去包围,也省的燕军做困兽之斗。”
“撤围?你说的轻巧,我军五万将士难道就这样白白阵亡了吗?”袁绍惊讶之中带着一丝愤怒。
沮授急忙道:“主公勿忧,属下有办法抓到林南。”
“什么办法?快说!”
沮授道:“我军颜良、文丑、韩猛、高览四将皆是勇不可挡的猛将,刘备义弟关羽、张飞也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如果主公集结这六人以及张南、焦触等将,在林南向北撤退的路上埋下伏兵,层层堵截,必然能够抓到林南。”
“一定能?”
“我军将士多数的体力还很充沛,而敌军已经进入了困兽之斗,加上这大雨滂沱的夜里,道路泥泞,骑兵也无法迅速奔跑,与其在这里和林南硬拼,不如在撤围之前抽调一部分兵力在林南北退的路上沿途拦截,就算林南侥幸逃跑,也必然能够重创林南军,亦或是斩杀掉林南数员大将。”
袁绍听后,皱着的眉头突然松开了,哈哈大笑道:“如此妙计,为何国相不早说?早知道能这样,我军还包围林南干什么?”
沮授的脸上一阵苦笑,心中想道:“如果不是你一定要全歼林南的军队,我早就说出这个计策了。”
袁绍猛然扭头,对刘备道:“玄德,你来我帐下也有些时日了吧,这次和林南的战斗,就看你的了,你带领关羽、张飞听从国相安排,并且去通知众将进行埋伏,杀掉林南之后。我必然重重赏赐于你。”
刘备“诺”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而是看着沮授。
沮授随即吩咐了一番话,然后刘备带着关羽骑着上马便朝战场上奔去。
滚雷隆隆,闪电道道,滂沱的雨夜里厮杀一直在延续。
南栾县城西门外的土地上,袁绍的赵军将林南的燕军围的水泄不通,已经厮杀了一个下午的士兵尽皆显露了一点疲惫之状,尤其是骑兵,连续的奔驰和马背上的人儿已经让许多人的体力透支了。
赵军步兵居多。弓弩手、长枪手、刀盾手都一拥而上。将林南的燕军围在了偌大的一个地带上,并且专门对付燕军的骑兵,用手中的兵刃以屠杀战马为任务,企图彻底的摧毁燕军的骑兵。
燕军的骑兵也毫不示弱。林南在指挥步兵方阵的同时还不忘记给带领骑兵的将军们下达命令。让他们集中一点。向北猛攻。
韩猛、高览带领的马步军堵在了燕军北归的路线上,起初的强弓硬弩还能压制住燕军的骑兵,可是燕军骑兵在黄忠、太史慈、徐晃、庞德等人的带领下。一阵猛冲便直接突破了韩猛、高览的防线。防线一被撕裂出来了一个口子,燕军的骑兵就如同一个切割机一样,将堵在北归道路上的防线给切开了,燕军骑兵开始肆无忌惮的践踏赵军。
韩猛、高览一见情况不妙,便立刻带兵撤开了包围,任由燕军骑兵向北逃遁。
林南还在指挥步兵方阵组成严密的防守,盾牌架在前方,其余的兵种相互配合,愣是又一次抵挡住了文丑率领的骑兵的冲锋。
李玉林单马奔驰到了林南的身边,立刻汇报道:“主公,已经成功突破了防线,黄将军、太史慈将军正在维持退路的畅通,请主公火速离开此地。”
林南遥望见前方人山人海的赵军,他很明白,如果组成严密防守的步兵方阵一撤退的话,赵军的洪流就无法阻挡了,而这个时候需要的就是一个可以殿后的大将。他没有立刻回答,正在思索该如何处理此事的时候,却见胡彧带着一小股骑兵奔驰了过来。
胡彧手持一杆大戟,策马来到了林南的身边,来不及下马,就子啊马背上抱拳道:“请主公速速离开此地,黄忠、太史慈、徐晃、庞德四位将军正在浴血奋战,卢横、林阳、廖化、文聘、周仓等人正在维持退路,末将愿意留下来殿后!”
林南看了一眼胡彧,眼睛里多出了一份哀伤,他知道,殿后意味着什么,可是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胡彧似乎看出了林南的担忧,急忙道:“主公快走,晚了只怕来不及了。”
林南心中一横,直接道:“请多保重!”
“王文君、施杰、白宇、李玉林,保护主公走!”胡彧当即大声喊道。
“诺!将军保重!”四个人齐声回答道。
话音一落,林南留下了胡彧从东夷带过来的两千士兵以及一千重步兵和三百骑兵归胡彧指挥,其他的步兵都跟随着林南一起徐徐撤退。
胡彧带领着王门、田楷、单经、邹丹四将,以及三百骑兵,迅速拉开了架势。在一声尖锐的哨声之后,不再坚守,而是以攻代守,向前攻击文丑所部的骑兵。
三千三百名马步兵,在胡彧的一声令下后,顿时加快速度向前奔驰。
文丑见林南撤退了,正准备追赶,却见一名斥候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对他耳语几句之后,他的脸上便变了颜色,扭头对斥候道:“请你回去转告主公,我军已经提前被林南的部下突破,我等已经无法再去设伏,就请交给刘备吧。”
斥候听后,转身便走,却遇到了张飞带领着一千骑兵挡住了去路。
张飞急忙询问了那斥候:“你刚才说我大哥、二哥去哪里?”
斥候急忙将沮授的计谋说给了张飞听。
张飞听后脸上一阵阴郁,二话不说,骑着他座下的乌云踏雪便急速离开了战场,在人群中往来穿梭一番后,便从人群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在夜色的掩护下,只能看见四个发白的蹄子在地上移动,却无法看清白蹄子上面的是什么东西。
文丑率领着张南、焦触、吕旷、吕翔等人一起迎上了胡彧杀来的兵马。不过一箭的距离,双方的骑兵又是在对冲,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旷野之上,两股铁流就迎面冲撞在了一起。两道钢铁洪流,在前端交错的地方,顿时激荡起一片耀眼的金属光巷来,如雷的马蹄声,将所有的惨叫惊呼全部压了下去,只听见一片片让人惊心动魄的闷响声。那跑在最前面的骑兵们在撞在一起的第一波里。就有无数人落马。
胡彧的骑兵虽然少,可是队列依然那样的密集,先头的队列,依然保持了完整。即便是落马。也是赵军的骑兵从马背上被他们砍了下来。
此时。从东南方向杀出来了一个单骑,那人长枪钢甲,胯下是一匹白马。就连长相也是一等的一的美男子,正手握长枪从外围杀进来。
胡彧一看那将军模样,虽然夜色难辨,但是那功夫他认识,除了赵云别人无法将枪法耍的如此精湛,更不会有如此神勇。他一面迎战,一边大叫道:“子龙!”
赵云单枪匹马,从文丑带领的骑兵背后杀来,而且屁股后面还跟着一个颜良,他用最迅猛的攻击杀出了文丑的阵营,直接朝胡彧那边跑了过去,一到胡彧跟前,便大声喝问道:“主公何在?”
胡彧道:“主公已经撤退了,黄忠、太史慈等人在前,主公率部步兵在后,正在返回瘿陶城的路上。”
赵云一看胡彧带领少数的几千士兵在这里奋战,就明白了一切,对胡彧道:“胡将军,一切拜托你了,千万别让赵军突破了防线,小心颜良、文丑。”
胡彧嘿嘿笑道:“赵将军多保重!”
赵云立刻离开了这里,朝后面赶了过去。
胡彧带领着骑兵,紧紧的伏在马背上,握着兵刃,红着眼睛朝着前方奔驰,身后的重步兵防护着轻步兵。
文丑看见胡彧正在进行拼死抵抗,而林南所带领的步兵则越走越远,他心中气忿不过,正准备亲手结果了胡彧的性命,哪知道颜良突然从背后冒了出来,先他一步冲了上去。
胡彧带领小股骑兵在步兵方阵周围往来冲突,逼迫的赵军士兵不敢近前,突然见到颜良舞着大刀一人冲了过来,拨开了一些箭矢后,面色狰狞的朝他杀了过来,便抖擞了一下精神。他料自己一个人无法战胜颜良,便带着身后的骑兵向颜良冲杀了过去。
文丑怕颜良有失,也迅速带领众将冲了过去。
颜良冲到胡彧面前时,突然大喝一声,大刀猛然劈了出去,直接朝胡彧的脑门砍去。胡彧急忙用大戟架住,却发现颜良的力道灌输在了他的大戟上面,一下子击的他的大戟不住的颤抖,震发着麻意。
一个回合过去,颜良手中大刀乱舞,接二连三地砍翻了胡彧身后数名骑兵,和胡彧分开。
可是胡彧没有停留,他看见文丑率领张南、焦触、吕旷、吕翔等将领和百余名骑兵一起冲杀过来,他便大声喊道:“杀过去!”
“砰”的一声巨响,在两军刚碰撞在一起的时候,最前排还勉强保持了完整冲锋队列的燕军骑兵,还勉强把赵军骑兵的冲锋势头挡了一下,可不过就是在这股铁流之中丢下了一块石子,无非就是溅起了一点儿浪花而已。
文丑冷不丁的一枪便刺伤了胡彧的胳膊,嘴角上带着一丝笑意,随后刺死了胡彧背后部的王门。
胡彧和文丑分开之后,大戟一挥,便自己刺死了吕威璜,算是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