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劫?”陆希想了想,“你有合适人选吗?”阿劫今年才九岁,说亲事稍微早了些,但阿劫是齐国公,身上背负着承传子嗣重任,家中族老肯定不会让他太晚成亲,现找人选也差不多。陆希身边很多人婚姻都是夫大妻小婚姻,但事实上大宋绝大多数人婚姻都是夫小妻大。
男性十三四岁已经有生育能力了,而十三四岁女孩子即使能怀孕,也往往不容易存活,故很多人家都爱娶年纪大一些女孩子,阿劫未来婚嫁对象,如果没有例外话,肯定也比他大,十一二岁小娘子差不多正是谈婚论嫁时候。
“我找了好些。”陆言让人将自己找好人选资料全部奉上,可以说这些候选人是陆言从建康目前适龄小贵女中精挑细选出来,人品、才貌、家世、性情皆无可挑剔。
阿劫婚事不应该陆言这种未出嫁小娘子插手,可陆家人丁凋零,他们一房除了阿姑、她和陆希外,再无可以做主之人。阿姑不管俗务已久,阿姊远蓟州,她要是不操心话,说不定阿劫婚事就让家中族老草草做主了。陆言不喜阿劫当齐国公,是因为他非耶耶亲儿子,但他现已经是齐国公了,陆言就把他当亲侄子看,那些被她选中小贵女大部分她都亲自相看过。
陆希翻开陆言让人送来卷轴,第一个就是九皇女,九皇女和阿劫同岁,是高皇后亲自抚养,高皇后无子嗣,九皇女和嫡出皇女也没区别,尚了公主就等于给阿劫加了一把保险锁。不管他将来成不成才,光靠皇家庇护就足够过一辈子了。陆希放下九皇女资料,继续看下一个,广阳王长女、世子同母胞妹。
“这位县主我没见过,阿姊你见过吗?”陆言问,“广阳王妃风评很不错”所以她也把这位小县主列为候选人之一。
“没怎么见过。”陆希摇头对广阳王小县主没多大印象,她应该比阿劫大一岁?陆希不动声色继续翻下去,她很清楚这些公主宗女不过只是前戏,真正好戏后头。
陆希往后翻了翻,果然不出其料,是王顾朱张四家女儿,这也是陆希心目中阿劫妻子所家族,大宋世家以王谢袁萧、陆顾朱张为主,谢家不可能找,袁萧嫡系差不多都死绝了,那么就只剩这四家了。
“这里面我觉得王中书长孙女不错,阿姊你觉得呢?”陆言问,她嫁给了太子,阿劫就没有再尚主必要了;阿姊嫁入高家,高家是武将,阿劫妻子好出自文官家庭,王珏长孙女是个很好选择。
“顾家呢?阿婉定亲了吗?”陆希说,王珏和顾律孙女她都见过,印象都很好,可她每次见阿劫和顾家阿琬玩很好,陆希自己和高严算是自由恋爱成亲,她也希望身边亲人婚姻都幸福,哪怕阿劫并没有自由恋爱条件,她也希望一定范围内,给他选个他相对喜欢妻子。
“顾婉如?”陆言想了想,“她不是顾律次孙女吗?顾律长孙婉清不错,可惜已经定亲了。”阿劫是他们家长孙,又不是没好选择,为什么要娶次女?
“长幼也没那么大区别。”陆希顿了顿说,“我们再问问阿姑和阿劫吧,毕竟是阿劫亲事。”
“也好。”陆言又让人奉上另一套卷轴,“这是我给大郎选妻子。”
陆希对大郎娶谁不感兴趣,但见陆言兴致勃勃,也没有扫兴,随着陆言一起看,比对阿劫,大郎娶妻人选要多很多,这个倒不是陆言偏心,主要是阿劫身份地位摆着,未来妻子人选也就那么一点范围,相对来说大郎身份地位有些不上不下,可能选择范围却比阿劫大多了。
陆希一路翻下来,陆言看中女孩子除了家世外,条件都非常好,基本不是二三流世家女,也是诗礼传家宦官女,看来阿妩是铁了心要给大郎选个好妻子了,“这些人都不错,我没意见。”陆希说。
“阿姊,等大郎成亲后,就让他搬出去住吧。”陆言说,大郎迄今连族谱都没有入,不过陆家并没有赶他离开,他就一直住陆府。因有陆言不时关照,他日子还算不错。可他成亲了后,如果住陆府,就有点不合适了,“我让人给他融安坊置办了一间院落,三进院子,不是太大,不过够他一个人住了。还给他西市弄了一间食肆……”陆言详细说着她给陆大郎置办产业。
这些都是陆言给大郎置办产业,用是陆言私产,但陆言一个未出阁小娘子不好亲自出面,总要通过陆家,陆希说:“既是如此,我再给他添上一百亩良田吧,这样只要他好好经营,日子也不会过不下去。”大郎还有淮陵县男这个封号身,有这么多财产,只要小心经营不败家,足够他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我也是这么想。”陆言低头好奇看着一直被陆希抱怀里,专注看手中画布高崧崧,“阿姊,阿崧可真乖,他一直这么爱看画吗?”
高崧崧听到有人能叫自己,下意识抬头,伸手去抓陆希。
陆希搂着儿子亲了一口,“我昨天交他认了几样东西,他今天再反复看呢。”
陆言看着高崧崧手里画册,都是些色彩鲜艳花草树木,“阿姊,这是你画?”
“对,我画了线稿,让人上色。”古代也没什么育儿手册,陆希只能自制,亏得她画画功底不错,儿童画也学过些,不然还真画不出来。
“你真细心。”陆言轻叹,“我记得你带阿劫时候,一天跟他说一个故事,然后让他复述出来,从三岁开始到你出嫁,一天都没停过,等出嫁后还让先生继续这么锻炼阿劫,现先生都说阿劫能过目不忘了。”
“我只是养成孩子一个习惯罢了。”陆希笑了笑,这习惯是前世太太给她养成习惯,所以她记忆力很不错,她觉得挺有用就也让阿劫学了。
高崧崧翻身小身子往陆希怀里爬。
“崧崧,怎么了?”陆希搂着儿子问。
高崧崧指指自己嘴。
“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