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科多听到他额娘说李四儿的孩子不能留!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反对道,“额娘,四儿肚里的孩子是儿子的!是我们佟家的子嗣!你怎么可以说不要就不要!你想过儿子的感受吗!”
老夫人因想着隆科多中了李四儿的蛊,被隆科多反驳地心头一口气不知要往哪儿泄,直闷得心口疼,“你简直就是疯魔了去!李四儿才入府几日,她已有一个多月身子!你要外人如何说!”
“额娘,你知道四儿跟了我有几月之久了,又何必挑这刺呢。”隆科多很不满。
老夫人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儿子真的会气死她,为了一个贱妾,还是犯了错的贱妾要如此忤逆她这个当额娘的。想到李四儿那个贱人,如果不是她给隆科多下药,她好好的一个儿子,如今怎么会为了那么一个贱婢执迷不悟!“我不仅知道她跟了你几月之久,还知道她跟了你之前还在伯爵府你岳丈身边!三儿,你是想要闹到明面去吗?李四儿这个孩子不能留,我佟府还要脸面!”
隆科多被老夫人说得脸皮涨,虽不高兴老夫人旧事重提,但也没说错,可是真要他不要四儿肚里的孩子,他又舍不得,“额娘,四儿肚里的孩子毕竟是您的孙子。”
“额娘再想想。”老夫人已经不准备再跟隆科多说了,说下去只会让母子争执难堪,冲着隆科多现在为李四儿顶撞她这个当额娘的,李四儿她也是一定要治她,更别说李四儿胆大包天还给隆科多下了蛊。
想到巫蛊之术,老夫人的眼神又暗了暗,三儿身上的蛊还得李四儿解,她也实在是投鼠忌器得先稳稳李四儿,留着她的命还有那个孩子,也让三儿宽心,免得他情急之下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儿来。
隆科多见额娘头疼,又听额娘的口气已有回缓之地,也不敢再说下去,免得刺激额娘对四儿不好,便道,“额娘,那您再想一会,儿子先告退。”
老夫人无力地罢罢手,让他先出去。
等隆科多走了一会,就见她的贴身婆子进来回禀,“老夫人,三爷他去偏房看李姨娘了。”
老夫人心头又一鼓气涌了上来,咬牙,“我简直就是瞎了眼了,把那个祸害给招进了府。”又想到李四儿原先是孟芝阿玛的侍妾,结果勾引了她的儿子,连带着把孟芝也迁怒上了,“要不是那没用的让三儿陪她回门,也不会让那贱婢见到三儿!更不会有今日许多事!”
孟芝在淳园又被无缘无故给迁怒上了,她要知道老夫人的想法,定会骂佟家人都是一脉相承的恶性。在老夫人眼里,坏的人永远都不会是她儿子,只会是媳妇,只会是她儿子身边的人。
孟芝此刻并没有心情去琢磨老夫人的心理,她只想要让李四儿这一次翻不得身,如果真让李四儿有机会保住她肚里的孩子,那么以后她就真的没有办法把李四儿扳倒了。
她在佟府能做的事情不多,但是推波助澜的能力还是一定有的,放风到府外,不用她自己的人,买通琼苑被卖的人的,在府外放出李四儿不检点的风声,结合琼苑下人全部被卖的事,会信的人肯定不少。
谣言只要一起,传起来就什么都有了,李四儿有孕也就很难瞒得住,入府几日就有一个半月的身子,那她的孩子肯定是未入府之前有的。这其中就有得让人说了,不好事的人只会当隆科多风流早跟李四儿勾搭上了,好事的人或者和佟府不对付的人自然会黑隆科多一把,孩子就变成来路不明有人给隆科多戴绿帽了。隆科多可以不在乎,佟府却不行,到时候要息事宁人,李四儿肯定不能怀孕,甚至她怀孕也是谣言,孩子从来不曾存在过。
孟芝觉得自己的心在佟府变得很硬,但是为了对付李四儿,波及到李四儿肚子里无辜的孩子,她还是会不安。毕竟还没穿来清朝,成为隆科多这个倒霉正室前,她是个三观正常有良知的人,所受的教育接触过的人都与现在完全不同,虽然她害怕以后的命运,要让隆科多和李四儿不好过,也从来没想过自己去杀人或者指使杀人。她一边觉得在佟府,如果留有太多的良知只会让自己步步受制于人,可是若视人命如草芥尤其是无辜的孩子,又真的触及她的底线。
她却依然这么做了,甚至在想,风声传出之后,佟府到底是子嗣重要还是脸面重要,因为这些谣言只要佟府重视子嗣,这些谣言并非不可破。
方嬷嬷似乎能察觉到孟芝心里的迟疑,忍不住道,“小姐,你怎么能那么心慈手软呢!为了小少爷,也不能让李四儿把孩子生下来!若不是如今那狐媚子被老夫人看着,咱们也不用这么畏手畏脚,只放些谣言。您要想清楚,若让李四儿翻了身,到时候对付您和小少爷,她可不会仁慈!”
“手脚做得干净些,别让人查出是淳园传出去的。”孟芝叹了口气,既然做了再想就矫情了。
“放心吧,小姐,今日佟府乱得很。等相爷回府后,怕还有得闹一阵子。”方嬷嬷见小姐眼神坚定,已经下了主意,也放心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