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翎即将成为某位世子夫人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尚书府,让她觉得十分头疼。府里下人们对她的关注度大大提升,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身后行注目礼,窃窃私语,她又不好全都抓起来打一顿。
瑞璇一直病着,倒还安静,瑞瑶则三天两头的往她面前哭闹叫骂,说她什么勾引了赵翦瑜的心。瑞珂见了她就是一阵冷嘲热讽,虽然她不至吃亏,但到底有些不堪其扰。
尤其烦燥的是,一连三四天过去,箫云就像凭空消失了似的,凤翎想与他见个面吧,又实在不好意思开口托谁传话,一门心事就这么浮在空中悬着。
而甘氏与秦天河每日的话题,都是在凤翎的婚事上。
甘氏只是着急,而秦天河在皇上与安乐候之间来回斟酌,越想越复杂,越想做不出抉择,眼见着皇上给的七日之期就要到了。
这一日,凤翎知道朝里没什么事儿,秦天河打算点卯就回,也省得在朝里遇见安乐候啊谁谁的问起决定而不好回答。
凤翎请过安后,也就借口要做绣品,索性躲进屋里,省得再遇见秦天河。
琳琅则去甘氏屋里帮忙锦绣做要送给裕隆长公主寿诞的绣品,琥珀一人在屋里伺候,见凤翎在屋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满屋子转着圈走,她也跟着干着急。
“小姐,我去打听打听。”琥珀终于忍不住往外走。
凤翎也没问琥珀要去打听什么,只是挥挥手。示意她自便,自己就往桌前坐下,托腮苦思。
找着箫云不是问题,可以托大哥秦显文,也可以托常欢,可这种赐婚的话,要她怎么开口问?
还有赵翦瑜。
瑞瑶一早还往她屋里,红肿着双眼冲她大吼。说什么表哥不会看上她,说什么表哥不会背信弃义,表哥不是那种人之类云云,分明就是与赵翦瑜之间有些什么。
是不是……可以加以利用?
看来,这个问题得靠自己解决啊!真头疼。
凤翎揉揉额,犹自苦思,琥珀匆匆忙忙的,进门就唤了她几遍,“小姐。小姐!”
思路这样给打断,凤翎转头就有些不悦,瞪她。“咋乎什么?”
琥珀吐舌笑。“奴婢是得了消息,一时急了心。”
“什么消息?”
“好像是汝阳候世子来了,正在大人书房呢。”
“谁?”
凤翎不敢相信的又问一次,箫云可从不曾登过尚书府的大门。
琥珀眨眨眼,笑得更欢, “汝阳候世子呀。我才去院里转了一回,正遇上琉璃特意来送信儿……小姐,你说,会不会是为了赐婚的事儿?小姐要不要瞧瞧去?兴许有机会撞上,小姐也好叮嘱几句。奴婢瞧着。别看世子爷面儿上冷冰冰的,心里明白的紧……怎么的。也该来讨好讨好。”
箫云夜里来过的事儿,琥珀是知道一些的,这时眯着眼,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冲她笑得极为促狭。
“说什么呢!”
凤翎不自觉的便有些心虚,红着脸,却是站起身,跟着琥珀往外走。
琥珀边走边说,“奴婢可不是瞎说。是琉璃来传的信儿,说世子爷还带了这么大一尊,”琥珀双手在身前比了个大小,“白玉观音给夫人,老夫人那儿,好像送的玉如意,说是碧玉如意,也是件难得的稀罕物儿……把夫人乐得半天合不拢嘴。”
“还有汝阳候,哇,”琥珀夸张的惊叹一声,“奴婢去打听的时候,一路上就听见丫头们都在议论,说候爷和世子爷,都是天上才有的人物。”
“汝阳候也来了?”
凤翎的脚下微顿,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她记忆中的汝阳候登门,也是春天,之后不久,娘为救她死于火场。
那时汝阳候不知所为何事,却是与秦天河不欢而散,远远的,她曾见过汝阳候怒气冲冲的背影。
具体时间上她记不甚清,似乎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
“恩,来了,”琥珀点头应道,“奴婢偷偷的打听了,听阿展说,好像是带了什么卷宗来,要让大人尽早过目,说……过几日要起程去什么地方,阿展没听清。”
卷宗?
那应该是为了苏阳弊案来的。
还好, 前世秦天河并不曾参与调查苏阳弊案的,凤翎暗暗舒了口气,也许这仅仅只是巧合。
“呶,瞧,小姐,阿展守着的,” 琥珀冲凤翎挤眼,“奴婢先去说说。”
汝阳候与秦天河向来并无私交,想来汝阳候所议之事也不是什么秘事,所以这时书房大门并未紧闭。秦天河的长随阿展守在门边,另一边立着两个等待侍候茶水的丫环。
凤翎点头,在稍远的墙角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