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中意思拐得太,江程险些没反应过来,表情略显怔然。
两秒后,他冷静明白了,低低地道:“你是说……”
“是啊。”叶卓源冷笑一声,香烟被他手指用力一掐,露出金黄烟草,“他就是那个操控绳子人。”
事情还得从常晴设计图被抄袭一事说起。
本来嘛,季婷身为上秦市财政局处长之女,借用一下别人设计图稿来参加比赛根本不话下,不至于沦落到被人迎面打脸、撤销比赛资格地步——*总比平头百姓多那么一点特权。
但坏就坏,季婷一不小心借用了常晴设计图稿。
季处是江市长一手提拔起来。按常人思维来想,江市长明显对季处有着知遇之恩。季处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自己之所以能走到这一步,全凭一身居安思危、见风使舵本领。于是威风地教训完女儿后,季处开始居安思危了——
一下子把江市长和远首都常司令给得罪了,他该怎么办好呢?
季处擅长以己度人。他脑洞大开,先是回忆了一下自己以前帮季婷干那点事,又不着边际地想了想江市长知道后反应,顿时冷汗涔涔。
这个时候,他恰巧碰到了来财政处领取市政工程余下工程款常镇铭——也就是常晴叔叔。
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季处喜不自胜地专程给他办了一桌酒宴,旁敲侧击了一下江市长态度,谁知道常镇铭根本不是江市长一派,他是市委书记人。
政局人向来不忌惮以坏恶意揣测政治对手,等季处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早有人绘声绘色地给傅副书记说了他热情邀约常镇铭事情。
季处开始焦虑起来——这些年来,因为傅原多疑而明升暗降人还少吗?
就此时,常镇铭前来找他了,半明半昧地透露了一点市委书记招揽之意。
季处正苦海中沉浮着,当然要抓紧这一根救命稻草,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成了市委书记政派一员。
没有人会做无回报买卖。没过多久,常镇铭又来找他,直言不讳地说他看上傅原正做那块地了,希望季处能跟傅副书记好好商量一下。
这明摆着是要谈崩节奏,季处却只能硬着头皮上,收获了傅原两枚冷眼败下阵来。
常镇铭毫不意,他要就是与傅原谈崩,好有个理发难威胁他——常镇铭与傅原看不对盘很久了——尤其是傅原,一直隐晦地宣扬常司令败落信息。
常镇铭坚定地认为,这就是装逼。
而装逼要遭雷劈这句话果然是真理。当天上午,常镇铭嘱咐自家司机驾着一辆灰不溜秋桑塔纳,朝傅静薇飞驰而去。
他本意是想吓唬一下傅原,毕竟他跟江市长关系还算不错,只是看不惯那个满腹阴谋论傅副书记而已。
——可谁知道,傅静薇怀了孕。
叶卓源说到这一句时停了下来,嘴角要笑不笑地微挑着:“懂了吧?”
江程陷入沉默,半晌点点头。
叶卓源:“我知道你还是没想明白,我为什么非要支开你。”他眼神冷漠地嗅闻烟草,声音一直带着笑意,“我说要弄死他不是闹着玩,一命当然得抵一命,我支开你是怕你因为常晴阻止我。”
江程没有说话,目光平静得近乎幽暗。
“我也不想走到这个地步,谁叫他要动静薇呢。”叶卓源言笑晏晏,“我叶卓源一直是个怂包,总不可能这件事上还怂吧?”
“——你说呢?江程?”
——
二十七小时后,飞机肯尼迪机场降落。
常晴拉下眼罩,有气无力地看了一眼手机上世界时钟,纽约时间二十点三十分。
航站楼灯光柔柔地撑起旷远深邃夜空,宏伟建筑轮廓隐隐晕出星芒一样光亮,扑面而来灵气汹涌不息。出了机场通道,关晓然瞬间被感染了,脑海里模糊闪过时装构图,满足地叹息一声。
裴真冷嘲热讽地说:“肉不肉麻?”
关晓然已经学会了反击,“公费旅游感,你不懂。”
裴真冷嗤道:“神经病。”他撇头将攻势转向情绪恹恹常晴,居高临下:“走了,发什么呆。”
……真不知道他维持这种晚|娘脸乐趣是什么。
因为裴真把时间卡得十分寸,他们是后一个抵达规定酒店参赛团队,进入餐厅时候,根本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没人会觉得这几个东方人是来参加riginal Fashin eek,毕竟比赛评委之一、超模格拉曾说:“东方没有时尚,噢,别跟我提日本,它是个可怜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