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洵美再次给他施了第二遍针之后收手。这次比上次病情轻一些,所以邵洵美只给他扎了两遍。
这次在邵洵美给他施针的时候,李容煦没有伸出贱爪子给她擦额头脸上低下的汗珠,更没有在她精力耗尽,闭目养神之际和上次似的吃她豆腐,对她动手动脚。
李容煦收起了那会儿一切的放荡不羁,勾引魅惑甚至是语言的暧昧,虽然整个人还是慵慵懒懒,但是仿佛前后换了个人似的,两人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
邵洵美把银针收了之后就离开了,而且更是在李容煦离开之前没有从她的房间里离开过半步。
而等邵洵美给他扎针完毕后,天早已经黑透,而邵洵美的院子两边更是挂上了两盏红灯笼照明。
李容煦没有留在王府吃饭就回到了皇宫。
深更重帷之中,李容煦没有如往常一样,批阅奏章,反而一身月白的常服坐在床榻之上自己一个人下棋娱乐。棋子一颗颗落下,间或有的被他拿走,他的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烛火朦胧中,勾勒出他一袭修长的人影,而那笑意更是显得有些寒意的阴森:很好,他头一次对一个女人有了兴趣,这女人还不领情。
这也罢了,最后竟然还直直的说出不喜欢他的字眼。她就不怕他恼羞成怒之下,把她给喀嚓了?嗯,异世来的女人,果然胆子大得很!但是,当时听到她说不喜欢他的时候,他心里油然而生的是三个字:不甘心!
呵呵,不愿意?没关系,他会让她乖乖的向她靠过来的。她是个足够聪明且冷静理智的人,他就不信,当性命和那所谓的贞节摆在一起的时候,她还会说她不乐意?
嗯,不喜欢他?也没关系,他就不信以他的魅力她最后不会臣服在他脚下!嗯,想想怎么就一股子兴奋的感觉呢!
想到这里,他忽然声音高了稍许,悦耳动听,如淙淙流水声声入耳:“苏广利!”
在一边侍候的苏广利立刻疾步快走到李容煦的身边,躬下身子:“陛下,奴婢在,有何吩咐?”
李容煦嘴角笑容诡谲莫名,一字一字缓缓道:“把定王妃能根治好朕十多年顽疾这件事传出去!”
苏广利看向李容煦的面色,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那么,需要人保护王妃么?”要知道,此消息一旦传出去,必然会引来轩然大波,而也因为这话,定王妃立刻就会处于风口浪尖之上。
李容煦看着苏广利欠身垂头的模样,忍不住伸出脚一脚把他踹在地上,漫不经心而笑,那笑意在烛光中看起来让他惊心动魄,那颗美人痣更是红的像噬人的血:“这不废话么!你这刁奴学不会揣着明白装糊涂么?给朕滚下去,看着你眼疼!”
苏广利听了之后,立刻起身,身子还没站直就立刻连滚带爬的滚下去办这件事了。
果然,翌日邵洵美刚刚醒来,还没吃饭呢,就从佩兰口中听到了这件事,而当时她一边给她梳妆,一边双眼闪亮崇拜的看着自家主子,声音里全是自豪与骄傲:“王妃,今天奴婢说您能根治陛下顽疾的事情呢!太好了!要知道陛下的病可是缠绵了十多年呢,您竟然有本事给陛下治好呢!”
邵洵美听到这话,手中正在把玩的一把犀牛玉梳顿了顿,看向镜中佩兰在她手上不断翻动的巧手和她如云的秀发,眉微不可及的蹙起:“你听谁说的?”
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我能治好陛下十几年的病根呢?而且,陛下哪里有十几年的顽疾需要根治?他需要根治的只是因为练功堆积的寒气而已!
佩兰扬了扬眉毛,一张俏脸上满是傲娇:“貌似我们都知道了啊!”
她瞬间只觉得压力倍增,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甚至有些焦虑的感觉。原因无他:这陛下寒症都十多年了,那太医院的太医十多年都没有办法根治。结果来了个定王妃,竟然说有把握治愈陛下的病情。
众人怎么不哗然,不震惊呢?而且她本来就治愈了几个棘手的病例,让上流社会的人刮目的同时纷纷相邀。如今这个消息传出来,只怕她在人们的眼中更是强势耀目了。
那就意味着什么陛下二十之后性命堪忧归西而去什么的,完全不用担心了,他会健康的活下去。
那么他会愉快的娶妻纳妾,为整个宫廷开枝散叶,意味着那些勋贵世家,文臣武将,朝臣权贵不用巴巴的盼着陛下诞下龙嗣以保后患,或者还要考虑着万一以后皇权更替给朝廷带来的不稳极一系列的问题。
还有什么比一个更加健康的陛下让人来的心旷神怡呢?而这一切的功劳全拜定王妃所赐。
而她邵洵美哪里有本事给陛下根治什么十多年的病症啊,这厮压根就没有什么病好不好?他会稳稳当当的活过二十,长命百岁好不好?是哪一个嘴碎之人,竟然让这个消息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让她以后怎么出去面对众人的眼神?
她对做什么名人什么的一点兴趣也没有,她只想在和定王和离之前,做一个低调安分的王妃和谢家药堂的大夫,哪曾想到这流言竟然把她送到了焦点浪尖之上呢?
她的思绪已然跑远,眼神没有焦距愣愣的注视着铜镜,后面佩兰还在说这些什么,但是她听不到耳中了。
她吃完饭后,正想要去药堂。还未动身呢,结果周文就到了她的院子中,而他这次来并没有开门见山的问什么,那吞吐的样子看向邵洵美,邵洵美颇有不耐:“你有什么话就问吧!”
大约也是听了那话,来问的。
周文这才抬头看向邵洵美,小心的问着:“王妃,外面传言是真的么?”昨晚陛下在王妃的院子中治病到晚上是真的,难道王妃真的有办法陛下的病情治好?
邵洵美揉了揉眉头,语气里有些无力,“你是听谁说的?”
周文低头,眼中一亮:“这么说外面都是谣言么?”这话他问的有些急,似乎要得到一个准确的,令他安心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