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了一壶酸梅酒,闻着那股酸甜酣畅气味,言战浅啄一口,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不少,顾双城手拿一把流萤小扇,一下一下给言战扇着风,书房里也燃着淡淡一点熏香。
“姑姑,你腰不疼了吗?还写毛笔字?”顾双城笑了笑,她还真是头一次看见言战学古时候老学究,一笔一划挥毫饮砚。
“近腰疼犯了,脑袋也空空,该静一静了。你别顾着我,自己去玩吧。”言战笔锋不似寻常女子那般恭顺,每个字都带着一股沧桑得韧劲。她写得认真,顾双城也看得认真,诗不像诗,词不像词,细细一瞧,全都是成语罢了,可见她不过是写着玩得。
“姑姑是嫌我烦了,赶我走呢?”
“不是。”言战抬头,手里拿着毛笔,“法院什么时候开庭?”
“谁知道呢。让杨谊闹去吧,我们就坐家里等着。”
“你倒是比我还自?”言战刮了一下顾双城鼻子,“好久不练毛笔字,手生了,越写越难看。”
“那就不写了。”顾双城把砚台推到一边,又坐言战腿上,双手搂住她脖子,“言战,等案子结了,我们去城郊别墅里度假吧。言宅我都看遍了,处处都是佣人,还有小赋、式微和二妈,当着他们面,我都不敢和你亲近了。”
言战指了指书房门口,“以前我书房里办公,从来不关门。你倒好,把门关得紧紧。”
“不关紧了,我怎么敢坐你腿上和你说话,我都长大了,又不像小时候。”
言战皱皱眉,又顺着顾双城眉眼摸下去,“好,这案子恐怕离结案还有段时间,我怕这事儿会闹得满城风雨,城郊我有两个别墅,一个是西式,一个是中式,你随便选一个,先去住着,等我……”
“别不要我……”顾双城紧紧抱住言战,食指抚上言战唇,“前天你还说,开庭时候不让我去,怎么不让我去了?出了这么大事情,我一定会陪你身边。”
“云家特点,就是闹起来没个完。哎。云中天也会挑时间,我现,真是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和你分开,可是呢,毕竟杨谊妹妹杨喜,是怀疑被我杀,且不论我做没做这个事情,媒体们光这一条闻深度报道,就不知道会挖出多少莫须有罪名。你还年轻,不知道谣言有多可怕,我害怕,你听了那些风言风语,后,连看我眼光都变了。”
顾双城立刻捂住耳朵,“那我就不听,一个字也不听,我只听你说得话。”
言战轻轻抚摸着顾双城脸,食指她唇上打转,“开庭,不准你去。双城,听话,你就家呆着。你去法院一坐,我会为你分心,律师问我什么,我都不知道怎么答。我不想和你法院见面,也不想和你,警局见面。”
“你……还介意五年前,我进白山事情……”
言战立刻吻住顾双城唇,舌头一下一下舔|着顾双城上颚,双手也顾双城腰腹和胸口打转,一吻结束,顾双城怒嗔得看着言战,言战这才紧紧抱着她,说:“我得先让云中天咬我一口,才能师出有名。为了你,我也懒得再和他绕圈子。你父亲这段时间要是谨言慎行,我不会动他,但他要是不安份,我就不得不动他。”
“你说,要我和我爸爸断绝关系?”
“你是我女人,言家,你也只能相信我一个。我不准你和言齐有任何来往。只要他敢露出尾巴,那就不能怪我了,我希望你能明白。”
“他向来不看重我,话都懒得和我说,我九岁那年进言宅,就明白了。”
“……那就好。”言战仍旧觉得体乏,她向后仰靠椅子上,“这鬼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我这腰都不见好。”
“咚咚”书房门被敲了一下,言战开口道:“进来吧。”她刚想让顾双城从自己身上坐起来,就发现顾双城已经钻到了她裙底,还小声说:“好像是小赋,我不出来了。”
言战失笑,看向被推开门,果然是一身黑色西装言赋。
“什么味道?”言赋嗅了嗅,顺手拽下了他颈间领结。
“熏香。”言战喝了一口水,言赋把领结扔到沙发上,又坐到言战面前椅子上,“写什么呢?”
“现代成语大字典。”
“一石二鸟?”言赋也自己倒了一杯水,拿起一张宣纸,念道。
“嗯。”言战挪动了一下椅子,双手搭桌上。“什么事儿啊?”
“后天开庭。我见过杨谊一面,他嘴巴很硬。上次猎鲸时候,云中天大概是故意安排他过来。”
“你没试图用钱打发杨谊吧?”
“没有,只是随便聊聊,没提案子。他现是所有闻头条,红得不得了。”
“嗯。”言战又挪动了一下椅子,双手交叉一起,又问:“我口供全都录完了,赖律师说,这次,他还真得动动嘴皮子。这件案子,你不用过分焦心,做好你本职工作就行。”
“姑姑,你说得轻巧,我天天都盯着这案子。我很担心你。”
“……我也担心你。有些事情暂时解决不了,就放到一边去,做点其他可以解决事情,注意力和精力都是有限,要是每天都……咳咳!”言战敲了一下桌子,面色不虞说。
“姑姑,你是不是还不舒服?医生到底干什么!”
“没事。就是腰疼,没什么。”言战试图站起来,却又不着痕迹重坠坐椅子里,动弹不得。“杨谊这件案子,不过就是云中天信号弹而已。之前我和双城外面时间过得太长,大概是让他见识到了,我离开对言氏影响,他这次也不算冒然而动,我看他这次不整死我,是不会罢手。”
“言家安稳了一些,言氏……”
“这时候,你就不能把言齐当二叔了,所有事情都得防着,千万别让他找到机会指摘你疏漏。你也不能大事小事上,过分偏重我这头,两头都不能怠慢。”
“这个我知道。”
“要是我不得不动言齐,那也是为你好,我动手,总比你动手来得好一点,省得别人说你没坐稳就踢走自己亲二叔。我和言齐,言氏,向来从不和颜悦色,动手也不用打一肚子腹稿。”言战不自拽了一张湿纸,擦了擦砚台旁边两只小铜狮,她唇微微抿着,好像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不过言赋低头,似乎是思考什么,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妥。
“姑姑,你总是为我着想。”
“你明白就好。……后天开庭。我再……看一遍赖律师给我建议吧。你先出去。”
“好。我手上也有很多事情要忙。”言赋转过身,正言战松了一口气时候,言赋又忽然回过头来,言战冒然睁大眼睛,问:“怎,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不喜欢这个香味。”
“那我一会儿叫双城掐掉。”言战低头,双手微颤从抽屉里拿出了赖律师给他那份案情全方位分析,言赋推门而出。
过了一会儿,确认言赋已经走远之后,言战浑身一颤,就这么趴书桌上,低声道:“你这样,迟早榨干我……你出来,出来!”
顾双城从她裙底爬出来,连忙拿纸擦手指,说:“我一个人蹲裙底下无聊,你们两个人说话又那么严肃。”
“嗯……”顾双城轻轻将言战抱起来,一手拂开那些宣纸,把毛笔扔一边,把言战抱坐书桌上,“姑姑……没做完呢。”
“不闹了,好不好。每次和你做一次,我都跟死了一回,我没力气,我……嗯~”言战有点软趴趴被顾双城按倒书桌上,她侧过头去——那已经像个滑泥鳅一样钻进她身体里手指,一动再动。
“啊!”言战颤了一下,“不行,好痛……”
“两根手指都进不去,姑姑……”顾双城不再戏玩,一下一下跟着节奏言战深处跳跃勾动起来,言战再也抗拒不了,只得一下又一下喘息着,被渴望完全俘虏……
——言赋坐他书房里,批完两份文件之后,就准备去公司一趟,他掀开书房窗帘一瞧,门口好像又再次围满了记者,他喝了一口咖啡,打开书房门,走廊上迈了两步,一转身,就看到顾双城把言战抱怀里,两人从言战书房里出来,顾双城低着头,正忘情吻着她怀里言战,“嗯……”言战发出了若有若无低|吟声,言赋面无表情站原地,就这么看着顾双城一路大步心急走向卧室,“啪”得一声用脚踢上了卧室门。
“老陈!”言赋大喊一声,正客厅里收拾抱枕言如锦笑着回答道:“少爷,陈管家正协调那些媒体呢,今天又来了很多记者,赶都赶不走。”
“……”言赋深吸一口气,他感觉内心悸动着所有一切都刹那间长满了梅|毒,他眼前是言战和顾双城卿卿我我,心里莫名六感七觉都生了孔,他需要找个宣泄口,他害怕自己此刻会冲进去,拿枪把顾双城打成马蜂窝,“备车,我要……去公司。”
打成马蜂窝之后呢——一辈子看着言战绝望得眼神吗?如果言战现已经不是从前言战,那么言赋告诉自己,他必须清醒,清醒着,看言战再次用从前那种目光看着自己。
时间不会太长,顾双城和那些高档交际花能有多大区别?妓|女本质都是一样,而顾双城不过是一个想言战身上得到一切妓|女,仅此而已。
有一天言战玩腻了,无论她是谁,也无法阻挡言战回到从前言战。
言赋抿起唇,他也许不知道,他已经越来越像他过世父亲了。
半步作品
开庭日。
法院外头日光温暖澄澈,但是全线飘红得媒体们个个目光冰冷刁钻,现场转播女主播打扮得严肃谨慎,她对着镜头说道:“本市上空近一直是愁云惨雾,言战事件始末尚未查明,但是这已经引起了全社会关注,今天,也许事情真相就会法院里大白于天下。”
相比较法院外诸子百家般前线报道,法院内气氛倒是轻松了不少,陪审团诸位都一致盯着站被告席上言战,他们有低声讨论,有则不知道笑什么,言战礼貌冲陪审团诸位笑了笑,换来却是一个又一个面无表情审视。言战习惯了这种审视和怀疑目光,从她十五岁进言氏开始,就经常遭遇这种目光洗礼,没有人相信她过分可以表皮里还有一个同样还算过分可以灵魂。
她转开目光,看了一眼戴上眼镜得赖伟平,赖伟平点点头,她也点点头。
——总算是看到了现一飞冲天得亚洲小天王杨谊,他摘下墨镜,言战看向他胡茬和一脸没睡好憔悴模样,那是一个饱受折磨受害者该有样子,反观自己,夜夜笙歌搞得脸色红艳,嘴唇红得不像话,这根本就是一个富婆奢靡生活形象缩写,她自嘲想着,嘴角浮现一抹俏皮浅笑。
言战觉得胸口上吻痕有点痒,但是又不能抓,她只好面色严肃扫了一眼只有大约仅有十几个人听众席。其中,大约有两家主流媒体旁听,那两位美女记者正火眼晶晶盯着她一举一动,她冲两位记者笑了笑,立刻低下头,闭上了眼睛。
两位美女记者受宠若惊,互看对方一眼,小声谈论道——
“她看起来心情不错,这案子她好像没放心上。”
“哦?我想她只是故作镇定,克里斯粉丝近到处抗议游行,为偶像保驾护航,言战这回栽定了。我不信,她不玩。她圈子里那些女人,哪个不玩。”
“她低着头干什么?”
“忏悔还是默哀?”
……
坐近处得言赋也同样好奇言战做什么,赖伟平则拍了拍他肩膀,“你姑姑不紧张,你倒先紧张起来了?我想她是有点累,打盹。”
“什么……”言赋皱皱眉,坐他旁边小贾说:“言总随时随地都可以打盹。”
言赋笑了,先前紧张都烟消云散,正此时,法官走了出来,所有人起立,言战也立刻抬起头,睁开眼睛,和所有人一起,向准时到达法官致敬。
言赋察觉到言战一秒钟之类收起了所有疲惫,精神异常站直了身体,一脸冷肃谦谨,就像她董事会上一样。言赋又是一笑,他还是喜欢这样言战,很美,很真实。
——顾双城坐顾总办公室内,一份一份翻开文件,她面无表情阮晶晶看来,像是一脸担忧,她笑道:“好消息,顾总,您父亲言齐很信守承诺,入股非常顺利。”
“套牢他,紧紧地,套牢他,你跟操盘手说,我想让我父亲赚很多很多。”顾双城抿了一口玻璃杯内热水,看了一眼窗外,能从着高楼林立之中轻巧找到言氏。
阮晶晶顺着她遥望方向看过去,“顾总,这次克里斯事情,云中天到底打什么牌?”
“可能只是凑巧给言战制造一点小麻烦。也可能,是他等不及了。”顾双城打了个哈欠,阮晶晶小声道:“顾总,你再这样搞下去,身体会弄垮,凡事要有个度。”
“嗯?”顾双城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缓慢吐出了一个圆溜溜烟圈,“看到那样言战,我哪还管得了什么度。”顾双城摇摇头,颇为认真说:“我试过赶她去别卧室,可是没她,我睡不着,她,我压根不想睡。”
“顾总……女人和女人,真那么厉害吗?”阮晶晶真觉得顾双城和白山时候不一样了,她不再是个浑身戾气少女,她和言战时间一起越久,整个人看上去就越来越像个真正女人,就像是一枝时刻沁着诱人露珠绿玫瑰。
“你很闲?”顾双城倏尔一笑,眉头邪气得一挑,碾灭了烟头,阮晶晶连忙摆手,她立刻拿出了IPAD,上面划了划,说:“顾总,四天后,您母亲顾依然会抵达本市,她说她不想看到你,只是想买房子。”
“为什么买房子?”
“要不,您打电话过去问问?”阮晶晶现是母女俩传话筒,有时会很尴尬。
“嗯?”顾双城眨了一下眼睛,她站起来,转动着自己黑色座椅,想了一下,问:“她没说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