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我没去找夏医生。
那个夜晚,让我回家后好几天都在反复回想重温着。夏医生那成熟曼妙的身材,凝乳般的肌肤,饱满浑圆的胸部,还有俊俏的脸庞,都在我脑海里翻腾。一想到我那晚想要抚摸她的念头,我的心就突突地跳。
我想当时夏医生一定没有睡着,说不定她在黑暗中眯缝着眼睛“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这让我羞于见她。
还有夏医生问我是否喜欢她时的语调和神态,也让我一直在回味。如果她只是把我当成个小妹妹,为什么会有那种怪怪的眼神和语气?她为什么会突然亲吻我?
这些问题远比功课更让我费神。为了即将到来的高考,我极力把这些扰乱我心绪的困惑排出脑海,一心一意地坚守着这最后的几天。
高考前一天,我意外地接到了夏医生的电话。我担心她会问起我为什么最近几天没有去找她,我在心里连谎话都编好了,可是夏医生只是说,明天就要考试了,让我放松心情别再看书。
“凡凡要相信你自己。你这些天生病还在用功复习,天道酬勤,一定会有好成绩的,遇到看不懂的问题别慌。”
我听着她的嘱咐,心里的那份忐忑化作乌有。也许一切都是我自己乱想的,夏医生真的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妹妹。
那一年的七月,仿佛突然间好运就降临到我头上。高考并没有我想象的难,最让我担心的数学,更是出人意料的简单,这对那些平时数学好的考生来说,并不是个好事情,因为题的难度不大,大家的分数就不能拉开距离,指望靠数学提分估计很难了。
高考结束当天下午,我就和几个同学约好去游戏厅。熬过整整12年,我们终于不用再惦记着功课,不用再担心玩得晚了,作业还没有完成。
今天必须去狂欢。这是我与同学们一致的想法。
一直玩到半夜,我与小离才结伴回了家。爸妈早都睡下。我妈妈下岗一周后,就在家附近摆了一个简易的早点摊。每天早上五点爸妈就要起床熬粥包包子,七点准时出摊。早点摊的收入比想象的好,这更激发了我妈妈的干劲儿,她每天按时早睡早起,也不再唠叨没工资生活困难。
第二天,我本打算去看看夏医生,告诉她考试的经过。我却接到班长的通知,让高三学生全体返校,各科老师要讲解试卷,帮同学估算出分数,过几天好填报志愿。因为七门功课的老师都要分析一遍试卷,所以我们要连着几天去学校。
中午下学回家,我妈妈才告诉我,前一天晚上夏医生来了电话,询问我考试的情况。
我给夏医生家里去了电话,可是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我想她也许在值班,就把电话打到医院,护士说当晚不是她的班。我又拨了她的手机号,结果手机里传出一个标准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我想夏医生一定有什么事情,没听见或是顾不上接我的电话,等她有空就会给我回话。可是过去了好几天,我也没有等来电话。这让我多少有些失落,但很快我不快的心情就被冲淡。
按照老师的讲解分析,我保守地给自己估算出560分,而很多老师都认为一本分数线在520左右。我对自己估算出的分数又惊又喜,生怕高估了自己的成绩,一遍遍地分析核实,但是按照最保守估算,我的分数也能过一本线。为了更加精准,我想到了夏医生,希望同她一起再测算一遍分数。
这天下午,我给医院去了电话,得知夏医生当班,我直接去普外科住院处找她。
护士们见到我都很关心地询问着我高考的情况。我嘻嘻哈哈地同她们说笑着,眼睛却一直望着医生办的门。我想如果夏医生在的话一,一定听到了我的声音。
“莫凡,考得怎么样?来向你的老师汇报成绩啊?还不快进去。”护士长逗着我。不知为什么她每次都拿我同夏医生的关系开玩笑,总让人感到她话里有话。很多年后,在回想着这段经历时,我猜测护士长比这些小护士们年长见多识广,兴许早就觉察出我同夏医生的特殊关系吧。
当时的我可并没有这样敏感,我顺势大声说道,“成绩还没有出来,我是彻底放假了,来看看大家。”
我进了医生办。夏医生正在桌前看着书,她没有抬头,好像并没有听到我刚才的说话声。另一位我不熟识的男医生用很生硬的语气问道,“你找谁?没看到门上的字?!”
我当然知道门上贴着白纸,上书四个大黑字:闲人莫进。我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着,然后看着夏医生。我以为她总会替我解围,可她还是一动不动。
我站在那里就很尴尬,“我找夏医生。”我的声音足以让她抬起头吧。然而,她的视线像是被粘在书上,仍旧没有看我。
那个男医生很冷漠地看看我,然后冲着夏医生的背影说道,“小夏,找你的。”
她终于抬起了头,斜睨着眼睛看着我,“找我有什么事?”她手里的书没有合上。
她的神情同她的男同事一样的冷漠,只是眼神里还带着些许的嘲讽。我迟疑了片刻,含糊地说想请教她一些问题。
“现在是上班时间,有什么问题等我下班吧。”她把书反过来扣在桌上,站起来往外走。经过我的身边时,也没有正眼看我。
我低着头跟在她身后出了办公室。我以为她会到病区外同我说话,可她却推开一间病房的门,转过脸说道,“跟着我干嘛,有事在外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