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儿对于这位精明却又不失进退的二叔婶还是有一定好感的,只觉着她跟着王立山,带着这么两个女儿,也真得很不容易,便笑着回答道:“都差不多了,我正打算回房里换件衣服,就去正厅。”
“那就好,二婶也忙着,就不打扰你了。”于夕冰眼睛飘来飘去想看看卉儿做的菜,只可惜都被仇师傅收拾起来,有些热菜也热在灶眼上,一个也看不见。
雅莲因为刚才在正厅里,见着管纪浩送给卉儿那么贵重的礼物,正心中有气,一听卉儿要走,嘴上也不顾还有外人在,就咬上了:“你可别急着想去找浩哥哥就乱做菜,到时连带着我们一起丢脸。”
卉儿听得差点要笑岔气,乱做菜?指得是她自己吧。自己刚才做菜时,没少从祝溪家那里听到昨天晚上的轶闻。雅倩和雅莲中,雅倩由于年纪稍大些,还会做些,这位现在理直气壮说着别人乱做菜的,可是砸了一口锅,炒光了一整条的五花肉,那回锅肉也没做出来,还差点由于开小差引起火灾来。到最后所谓的完成,除了切的葱花外几乎都是祝溪家帮着做的。
“雅莲,胡说什么呢?还不快去把手洗了,准备肉片。”于夕冰可不傻,刚才女儿挑衅的话一落,四周一干厨子都直歪嘴,一脸的讥笑,想来卉儿的厨艺肯定比自己这个二女儿好许多。两个女儿,由于雅莲较小,在家都宠着,什么家务也不做,弄得昨晚于夕冰头疼不已,直劝着让雅莲放弃算了,可惜小女儿根本不肯让步,只说着让人家小工帮忙做。可这要万一捅出去,可就难堪了,那些小工这次做完就会离开,谁管得住他们的嘴。
卉儿根本没把这种小女孩的斗嘴放在眼里,只是和于夕冰告了辞就出了厨房。出来后,卉儿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急着回到正厅,而是拐向屋外散散心。她有点不太适应今天管纪浩对自己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情和歉意,那件过于贵重的礼物,以及信誓旦旦的宣告,至今仍在刺激着卉儿的神经,让一种不耐在心中升腾起来,她需要散散心。
王家的正宅外并没有什么花圃,只围着许久之前被保留下来的参天大树,郁郁葱葱。宅子所处差不多几近山顶,强劲的西北风虽说被粗壮的树干给遮挡住了许多,可穿过树缝刮来的寒风更冷更凌烈。幸而对于已无限接近通周天的卉儿来说,除了有点扰人地吹乱了她的头发,她倒真没有什么感觉,反而觉得原本滞留于心中的郁结一下被吹散了,她绕着一棵棵粗大的树干,走着s型的路,步子也渐渐地随着心情变得轻快了起来。突然一阵极强的西北风迎面刮来,原来在不知觉中,她竟然走到了一片空旷处,只有一棵特别巨大的树笔直地矗立在中间。
“好高,好粗啊!”卉儿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这样一棵估计得上百年,不不,上千年的大树,仰起头望向根本看不见的树顶,卉儿感叹不已:难怪这树的四周都用半人高的铁篱笆围了起来,估计得是国宝了。
没有了树木的遮挡,寒风肆虐而来,一下把绑着头发的手帕给吹散了,那齐肩的黑发在散开的瞬间狂飞舞起,侧面稍短的碎发一下吹进了卉儿的嘴里,“呸,呸,”卉儿不得不停止前进,一边用手拨着嘴里的头发,一边转身想看看还有没有可能再找回那吹走的手帕。
“你!”卉儿惊奇地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离自己差不多有十步远的管纪浩,而那本该飞得不知去向的手帕正静静地躺在他的一只手里。
“希望没有打扰到你。”管纪浩慢慢走了上来,把手里的手帕递向了卉儿,“我只是凑巧看到你从窗前走过,所以就跟着过来看看,这里很冷。”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么出来了,当偶然的抬头,却看到她从窗口走过,便借口出来,就象那些学校里年轻学员那样,坠在卉儿身后一直走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