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吴松毅的话,在座的每个人都意识到吴登源藏书的价值。而这部藏书的线索很有可能就在吴登源的遗嘱中。
那么,“爸爸的遗嘱在哪儿?”吴爱菊问道。
“我不知道。”吴松毅摇摇头。
此时,吴夫人说道:“我猜他可能把遗嘱放在保险箱里了。书也有可能在那儿。不过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保险箱的密码,所以只能等他告诉我们密码。”
吴爱菊问道:“父亲已经不能说话,怎么能告诉我们密码?”
吴松毅把头扭向秦路,双眸中闪出狡黠的目光:“那只能有劳秦先生了。”
秦路说道:“如果吴局长一直意识不清的话,我也无能为力。”
大家又把目光转向陆伯阳。陆伯阳道:“我想人参会有作用的。”
晚饭后的交谈中,秦路才了解道吴登源夫妇共有四个子女。大儿子吴松毅是大学副校长,也是汉语言文学的教授。吴松毅的夫人前些年已经去世,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叫吴昊。二女儿吴爱菊,和二女婿宋汶平都在滨海市工作。这次因为吴登源身体不好,而且每况愈下。二人索性请了长假过来,伺候吴登源终老。他们的儿子宋志勇也一起跟来。
吴登源的第三个孩子,叫吴参竹,也就是吴楠的父亲。吴参竹家就在本市,今天并没有来。
四女儿就是刚才摔门而去的吴香梅。她是本市小有名气的作家,平时一个人住在市里。虽然已经四十多岁,至今却仍是单身。
“说起来,小姑的身世最可怜了。”吴楠安顿好吴香梅后,与秦路说话道,“小姑是爷爷将近四十岁才生的姑娘,家里的人都最疼她。可是越疼爱越偏偏出问题。
小姑从小受我爷爷的影响,喜爱文学,写的一手好文章。毕业后在一家报社做编辑工作。工作中,她慢慢爱上了报社的一个摄影记者。两个人的感情一直很好,发展的也很顺利,据说结婚用的新房都买好了。可是后来,小姑的爱人嫌在报社工作的待遇太低。而且如果二人结婚又都在同一个单位,也不大好相处。于是,他就辞职出来成立了一家自己的摄影工作室。创业初期难免遇到困难,叔叔为了照顾这位未来妹夫的生意就经常介绍他为学校拍一些毕业照片、会议照片之类的活儿。有一次,叔叔的学校组织春游爬山,叔叔又热心地拉上他为大家拍照。却不料那一次出了意外:小姑的爱人不知怎么的从山崖上失足坠落下来,摔死了。
我听我妈说,当小姑听到这个噩耗的时候,整个人像傻了一样,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起先就是哭,哭的泪人一样。后来,不哭了,就那么枯坐着,不吃不喝地坐着。谁劝都不听,把爷爷、奶奶差点急死。突然有一天,小姑说她还是要嫁给他,哪怕是他死了自己也要嫁给她。于是她自己把新房收拾起来,又穿起结婚用的礼服,一个人坐在洞房里。任谁叫都不出来,待了三天。又把爷爷、奶奶差点气死。”
秦路默默地听着,看见吴楠的眼角依稀泛出泪光:“那后来呢?”
“后来?小姑也从报社辞职,做起了职业作家。”吴楠笑笑,用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抹掉眼角的泪水,“只不过,从那时起,她似乎就怨上了叔叔。”
“这也不能怨吴校长,”秦路说道,“他也是好心办了坏事。”
吴楠又笑笑道:“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对了,你可真神了,把把脉就能看出人的心事。你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
“这……”秦路一下子不知道从何说起。
就在这时,吴松毅走了过来:“楠楠你今晚不是还要回学校吗?我让高篱送你回去,他正好也要走。”
“哦,好的。”吴楠答应一声,便起身去收拾东西。
“这个小丫头,都上研究生了可还像个孩子。”吴松毅盯着她离去的背影说道。
秦路道:“我看挺好的,很单纯,很快乐。”
吴松毅坐下,说:“你们大概差不多大。你看你就成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