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J市X矿传来的最新消息,现目前已经确认有二人死亡,三人重伤,还有十六人深埋井下等待救援,而矿主已经被警方证实在H市投江自杀……”
接着画面跳转,那满地泥泞中一张张焦急含泪等待的面孔,还有忙忙碌碌抢时间救援的消防员,和几个煤矿管理人员不知发自真心还是如何的在痛骂矿主……
啪——关了电视,望着窗外随风飘落的秋叶,她讽刺的笑着,心却无法避免的疼痛着。
少年时期,父母离异,伴着周边的嘲笑一步步长大。相恋二年,不顾父亲的强烈反对,毅然决然的嫁给了空有外貌,却无真材实料的男人,只因太过沉溺对方的温柔,而那却是在严厉家人面前从来没有享受过的。从此女主外,男主内她认为的幸福婚姻三个月,父亲却离世了,她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甩掉想趁机分一杯羹的贪财自私的亲戚们,独自一个人辛苦的支撑煤矿,小心翼翼用着一切手段周旋在那些高官权势里。半年后,她因为身体不适,去了医院却被告知得了子宫癌,尽管因此丧失了做母亲的资格,但她痛苦中的唯一欣慰就是丈夫对她温柔依旧,不离不弃。但很可惜的是,一切不过是一种假象罢了。
诡异的重生,却处于相同的空间,让她无法对过去彻底释怀。
回忆前生,也许是天生性子就是薄凉自私的,加之要替父亲守住煤矿,所以也就变得心冷又奸诈起来。可刚才看到那些悲伤痛苦的画面,还是无法不触动心灵,却只能化为一个讽刺的笑,是讽刺那些受贿贪污的高官,也是嘲讽她自己,其实事故的原因她清楚,而且她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却还是无情的逃跑了。
可好像是老天在给她的报应似得,让她跑到另一个却是来自亲身母亲的深渊,最后以一种无比搞笑的方式丢了性命。
“裴微微,从此以后你的身体就是我的了,可你的人生,我却是不能接受的。”自语完,她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奇怪。自从在医院苏醒过来,身边除了那个气势冷冽的秦医生,在加上昨天那个语言古怪的婆婆外,就没人来看她了,难道这人是孤儿?想到这里,她心里松了口气,暗自盘算着,出院后第一步就是离婚,然后在考虑该如何生活下去。
至于为什么丈夫没来看望她,这个问题她完全没思考过,毕竟一个背叛婚姻出轨的妻子,哪个男的能好心肠的照顾啊,能给交住院费就不错了,当然这事是护士告诉她的,本来还担心没钱该怎么办呢,瞧这高档的病房,那奏是到处充满了万恶的银子啊!
……
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海里闹腾起来,全都是出院了离婚之后该去如何生存,刚想到去哪个城市时,就被哒哒的脚步声给打断了思绪。
她回头一看,没人?接着视线向下,然后愣住了。
“你……”然后就说不下去了,看着这个意外来客——五六岁的小男孩,小小的像团子一般可爱的小脸,水汪汪清澈的大眼睛,浓密的睫毛呼扇呼扇的,红嘟嘟的小嘴微微张着似乎要说着什么,她轻轻咳了一声,缓和了面部表情道,“那个,有事?”
“妈妈。”随着有些胆怯的糯糯嗓音响起,小男孩还向前走了几步,接着又好像恐惧什么,忙后退回去,站定,仰头,目光中带着期盼的看着她。
这种叫法却让她如五雷轰顶一般,震的理智全无,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叫,叫谁?”
“妈妈,我,我想,想你了。”小男孩对她的反应受惊程度更大,学着她也是结巴的说,两眼还氤氲着水雾,一脸的委屈。
“你先等等啊,我先冷静冷静。”说罢,站起身,把小男孩抱起放在床上,拿起镜子看了几眼,接着目光诡异的瞅着他,来回往复着,几许后,她扔开小镜,双手握着他小小又软绵绵的肩膀,一字一顿格外认真的问,“我,是你妈妈?”
小男孩可爱的歪着头,眨着眼疑惑着,却还是乖乖的点头,“恩哪,是妈妈。”
轰——又一次炸开了花。
她风一般的跑出了病房,打开门对着走廊大吼着,“来人啊!”
“裴小姐,你怎么了?”赶过来的护士,急忙关切的问着。
她回头一手颤巍巍指着小男孩,紧张的问,“这个,这个谁的?”
护士顺着她的目光向里一看,想起她的病症,露出了然一笑,温和着说,“他是你儿子,是你和秦——”
砰——一声,门关上了,也打断了她未完的话。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静寂的病房气氛有些诡异。
一大一小两人呆呆的坐在床上,目光紧紧的对视着,却是没人开口说话。
无力的叹口气,她先一步打破沉默着说,“现在,我问,你来答。”
小男孩乖乖点头,可爱像只小狗儿般,萌的她心都软了,也维持不住严肃的面容。
“那个,不用那么认真,放松,放松啊。”看他那么小,就一板一眼规规矩的坐着,她瞧着都替他难受。
“什么叫放松?”糯米团似的甜腻嗓音着问。
“额,……”在次的无力,一拍脑门后,她赶紧问出重点,“谁带你来的?”
“爸爸呀。”
竟然是他爹?“那他人呢?”她问话里有些怒气,这人怎么把孩子一个人留下,出什么问题怎么办。
“在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