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格里希立即发现了异常,连犹豫都没有,直接上前,一把掀开了傅如歌裹在身上的被子,看清傅如歌的模样之后,骤然冷了脸色:“怎么回事?”
傅如歌现在的模样比之之前更糟糕,脸上都没了血色,但嘴唇却因为咬得太过用力,显出一种不正常的殷红,对比太过明显,以至于让人触目惊心。
搭建帐篷的位置是海格里希亲自选的,为了隐蔽和安全,还在帐篷之上有拉了一棚煌晔秘法炼制的铁纱,能够根据环境反射光线,给人造成铁纱之下并无他物的错觉。
因此,即使大禹国真的有人有胆量站在恶魔深渊之上往下看,看见的也是与寻常无异的黑暗场景才对。
更何况这些帐篷搭建得是千万般艰险,若是没有常年在海上磨练出来的恐怖平衡感和惊人的胆量,寻常人别说是走过这铁索,就是踏上铁索,也会左右摇晃,就算能侥幸不掉落深渊,也必定会惊动到他的人。
既然有了这么多的保障,外人是绝无可能进入到帐篷之中伤害到傅如歌,也就是说……海格里希的眼神更冷了:“怎么回事?”
傅如歌此时自然不可能回答他,一直默默跟在海格里希身后的那少年迟疑了一下,上前一步,道:“大首领,这个……傅如歌是女人啊。”
海格里希烦躁地一回头:“我知道她是女人!等一下……女人?她不会来月事了吧?”
煌晔的地理位置相当优越,四季如春,再加上又有全世界最长的海岸线,物种多样,环境好得不得了。
但煌晔毕竟是海洋国家,先天条件再好,有些身份特殊的女子也不可避免要在海中讨生活。
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这些女子的体内寒气和水气凝聚,在每一次来月事的时候,都能从海上女霸王变成柔弱鹌鹑,并上演一番痛不欲生的戏码,让海盗们叹为观止。
跟在海格里希身后的少年有幸见过一次“海妖”经历月事的模样,虽说他当时被海妖甩了一鞭子赶出门去,但惊鸿一瞥中,海妖那痛苦难忍的神情却是深深印在了少年的脑海中。
海格里希被少年这么一提醒,猛地醒悟过来:“对啊,这可不是来月事的表现!”
只是很快,海格里希的神情再次变得郁闷起来:“咱们随行的人里面有能解决这种情况的吗?”
少年干笑了两声,缩着脖子,道:“大首领,兄弟们一个个的都是大老爷儿们,处理一下刀伤箭伤,甚至肠穿肚烂也能给他塞回去,但女子月事……您可难倒兄弟们了。”
傅如歌疼得头脑昏沉,但毕竟没有晕过去,海格里希和少年就站在她身边说话,傅如歌也多少能听进去一些,这会儿也动了动身子,微微抬起头,嘴巴开合,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少年差点没跳起来,激动得指着傅如歌大叫:“大首领!她没有昏过去啊!有救,有救!”
有救你妹……傅如歌被这熊孩子过大的嗓门震得脑子嗡嗡响,低声喘息了两声,抬眼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海格里希,咬牙道:“你们说,我这是来月事了?”
海格里希被傅如歌的喘息弄得有些尴尬,但还是点了点头,同时回头,对那少年道:“过来,听听傅如歌想说什么。”
说罢,海格里希就起身,往后走了两步,神情有些微妙。天知道他自从离开煌晔,有多久没有发泄了。
虽说傅如歌的喘息是因为疼痛和昏蒙,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意味在,但海格里希还是难以保证,若他真的在这样的喘息下,听傅如歌把话说完,自己会不会起反应。
少年不用看海格里希也知道他这个举动是为什么,嘿嘿奸笑着上前,干脆利落地蹲在傅如歌面前,大喇喇道:“傅如歌姑娘,我知道你能听见我们的话,对吧?”
傅如歌被这声音震得难受,但还是点了点头,就这么一个动作,几乎耗光了她好不容易储存下来的体力。
“小点声。”海格里希上前,一脚踹在那少年的背上。
少年一个趔趄,好悬没直接栽倒在傅如歌身上,再次开口时,音量果然小了一些:“呃,傅如歌……姑娘啊,你自己是食医,你应该知道一些缓解或者干脆是治疗女子痛经的方子吧?”
傅如歌若不是身上没有一丝力气,简直恨不得糊他一脸大姨妈——痛经这种事,分明属于世界难题好吗!
就算放在现代社会,痛经也需要经过长期调养才能养好。更令人忧伤的是,就算现在养好了,稍不留神,大姨妈依旧是虐你没商量,这个小子究竟是有多没常识,才敢这么要求她?
而且,这真的是月事吗?
既然这么长的时间傅如歌都没有按时来月事,海格里希他们怎么就能断定,她此时的疼痛是因为月事呢?
傅如歌的脑子昏昏沉沉,也思考不了太复杂的问题,想了想,干脆一横心,就当做这是初潮的痛经,咬牙道:“给我一个汤婆子。还有,可以的话,帮我熬一些生姜红糖水,生姜多放一些。”
少年等了一会儿,见傅如歌没有了动静,立即干脆利落地转身,走到海格里希身边,将傅如歌的要求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