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矩哈哈笑道:“原来你一直担心那把椅子?瀛元,你屠戮功臣,便以为能够保住你那把椅子?”他嘴角泛起不屑之色,“看看如今的天下,你觉得这椅子还坐得稳?”
皇帝淡淡道:“为何不稳?”
“且不说天门道作乱,也不说西北的动荡,便说你瀛氏一族,已经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黄矩冷笑道:“你最有才干的大儿子,当年战死沙场,如今太子瀛祥只是个废人,自古难有残废担当大统。齐王瀛仁心性尚未成熟,与帝王之性相去甚远,以他的威望,如何能服众?莫以为他身边有徐从阳和楚欢这些人便能稳住大局,徐从阳年事已高,虽然颇有威望,但是多年以来,只是监察百官,他从无在六部担任职务,让他直言进谏或是调惩贪.腐做些杂食倒还可以,除此之外,文治武功并无可取之处。至若楚欢,乡下小子,又怎知军国大事?这两人看似栋梁,实非栋梁……!”
皇帝淡淡笑道:“在你眼中,只有你自己才是国之栋梁!”
“这倒是当仁不让。”黄矩毫不谦虚,“没有老夫,莫说你修建通天殿,只怕你连修道炼丹也无法做到。”
皇帝只是冷笑,并不说话。
“本来你的几个儿子之中,汉王的才干最是出众,如果你真的想要选择一位继承人,也只有汉王才有能力担起这样的重任。”黄矩缓缓道:“当年你看上去似乎是有心要栽培汉王,而且更是拉着老夫的手,嘱咐老夫要辅佐汉王,瞧你当时的架势,就像是行将就木,向老夫托孤一样。老夫竟然果真相信你,这些年来,尽心扶持他,以他今时今日在朝中的人望,就算现在当上皇帝,也能稳住朝政……!”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缓缓道:“老夫的野心没有你想得那么大,如果不是你步步紧逼,老夫或许真的会安心辅佐汉王,帮他继承大统!”
皇帝平静道:“朕需要有一个人能与太子抗衡,朕诚信修道,朝事如果都丢给一个人,朕就很不安心……!”
黄矩一怔,眼中显出惊讶之色,“你……你扶持汉王,不是为了培养后继之君?”
皇帝淡淡笑道:“朕从不需要后继之君。朕修得长生,与天地同寿,万世不灭,何须后继之君?太子当年势力太大,朕将朝事交给他,朕只怕有一天他手下的那些人会蛊惑他做一些不忠不孝的事情来。”
黄矩楞了一下,随即发出古怪的笑声,“老夫明白了,你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放心。你害怕太子势大,到时候连你也无法控制,所以才扶持瀛平。你知道仅凭瀛平一人之力,想要应付太子,那是绝无可能,所以借助老夫之手,让瀛平强大起来……瀛元,你果然好深的心计,满朝文武,便是老夫,当初也只以为你是见到太子身残,对太子不满,想要废黜储君,另立太子,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假象……你的目的,是害怕朝中太子独大,所以故意给太子制造出对手……!”
黄矩此时刺客,似乎才有一种恍然大悟之感。
“朕选中你,只因为金钱能通鬼神。”皇帝淡淡道:“你黄氏一族富可敌国,朕给了你暗示,你自然会尽心却帮着瀛平。在你眼中,朕迟早要将天下交给自己的一个儿子,如今你靠着朕这棵大树,荣华富贵,你自然还想着黄氏一族永远富贵下去,朕让你辅佐瀛平,你自然觉得黄氏一族可以依靠一棵新的大树了。”
黄矩嘿嘿笑着,问道:“你这两年对老夫步步紧逼,是否是因为看到汉王的势力已经超过了太子,当初你担心太子,如今又担心汉王。在你眼中,太子和汉王只能势均力敌,谁要是强出一分,你就心神不安,出手打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