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信被轩辕胜才反唇相讥,心下恼怒,却也有些心慌,他实在想不到,赵信竟然去而复返,真的潜藏到将军府,甚至躲到了佛堂之中。
更可恨的是,自己的妻子竟然真的将赵信藏在铜佛之内。
刚才赵信的面巾被挑开,东方信恨不得立时就将赵信斩杀,但是赵信看起来颇为硬气,东方信心中却是存着最后一丝希望。
他与楚欢已经是撕破了脸,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他固然想要置楚欢于死地,而楚欢恐怕也放不过自己。
楚欢最近势头咄咄逼人,东方信早就窝了一肚子火,他已经无心再与楚欢纠缠下去,心中已经是想着召集兵马,强行除掉楚欢。
只是此时敌众我寡,东方信根本没有机会出城,只盼赵信能够咬紧牙关,今次当场咬住,自己找机会出城,召集兵马,立刻杀进城来。
他如今形势危险,手握数万兵马,到了这般田地,已经是做好了放手一搏的准备。
东方信虽然是武夫出身,但是经的事情不少,粗中有细,知道当下倒也不能针锋相对,声音微微和缓,“大人,这里是佛堂,还请总督大人瞧在末将薄面,不要在这里亵渎神佛,既然刺客已经找到,那么事情总能够水落石出,不如先将他关押起来,然后严加审讯。”
楚欢走到铜佛之前,向铜佛行了一礼,这才挥手,令轩辕胜才将赵信带出了佛堂,东方信见状,暗暗欢喜,只要楚欢真的将赵信带走,不管赵信回头会不会供出自己,自己却有机会脱身出城,只要出了朔泉城,到得平西军营,楚欢便是有天大的本事,那也奈何不了自己。
只是轩辕胜才将赵信押到院内,楚欢便即抬手,沉声道:“诸位,董大人今日惨死在北望楼,我们心中都是十分的悲痛,如今刺客被擒,本督准备当着大伙儿的面,严加审讯,本督在京中的时候,与刑部的裘部堂有过交流,对于审讯的手段,也是颇有心得的。”
东方信嘴角抽搐,楚欢却已经看向东方信,询问道:“东方将军,不知尊夫人与赵信从前是否认识?”
东方信只能硬着头皮道:“认识!”
“哦?”楚欢饶有兴趣道:“是否此前赵信是兵部司主事,与将军同属帝国官员,有过来往,所以……赵信拜府之时,见过尊夫人?”
东方信的情况,在场有不少官员都清楚,东方信知道自己要瞒也瞒不住,只能道:“大人为何要询问这些事情?”
“显而易见,尊夫人有窝藏刺客的嫌疑。”楚欢叹道:“大家都看得清楚,赵信是躲在铜佛之中,如果没有尊夫人的帮忙,他怎能知道铜佛之中可以藏人?尊夫人方才并不在赵信的挟持之下,甚至还在包庇赵信的行踪,所以本督要闹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否则尊夫人为何冒着窝藏逃犯的罪名,帮助赵信?”
赵信已经厉声道:“这些与她无关!”
“是否有关,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本督说了算。”楚欢肃然道:“东方将军,本督再问一句,尊夫人与赵信,到底是什么关系?”
东方信双拳握起,这是他最不愿意谈论的话题,此时楚欢当众询问,他心中怨怒不已,硬邦邦道:“是同乡!”
“同乡?”
“不错。”东方信道:“末将出身天山道云州,贱内与赵信,也是云州人……!”
“原来如此。”楚欢叹道:“如此说来,是尊夫人见到同乡有难,所以出手相助?”
东方信冷冷看了东方夫人一眼,冷笑道:“妇人愚蠢,公私不分,只因同乡之谊,便犯下如此大罪,一切全凭大人裁决!”
东方信心中已经是计较已定,无论如何,先撑过今夜再说,只要罪责今夜扯不到自己身上,无论是谁牵连进去,都不要紧,只要楚欢一走,自己即刻找机会出城,到时候领兵杀过来,那时候定要将楚欢的脑袋踏在自己的足下。
楚欢正色道:“东方将军,尊夫人包庇刺客,罪责不轻,如果真要论罪,恐怕……!”叹了口气。
“总督大人,东方信为人处事,公私分明。”东方信肃然道:“贱内念及乡亲,包庇刺客,尽管由大人处置就是。”
东方夫人面无表情,连眼角也没有动一下,赵信眉头锁起,东方信只怕赵信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似是而非递了个眼神,只盼赵信能够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