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没事吧?”楚欢看向裴绩,见到裴绩看上去十分憔悴,轻声问道:“甘将军准备利用骑兵去追击天山的辎重队,我已经派许邵率领骑兵听从他的指挥!”
裴绩点头道:“天山军心已溃,无法有效组织起来,趁他们还没有缓过神,突袭他们的辎重队,眼下时机恰到好处。”
楚欢想到什么,问道:“大哥,你刚才说,甘将军为我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不知从何说起?”顿了顿,还是问道:“甘将军为何会临阵倒戈,帮助我们从后面袭击天山军?”
裴绩转身看向楚欢,竟是要跪下去,楚欢吃了一惊,急忙扶住,“大哥,你……你这是做什么?”
裴绩苦笑道:“二弟,甘侯之事,我事先没有对你禀报,虽然内中有缘由,却也是犯了忌讳,我还是要向你请罪!”
“大哥,你既然还我为二弟,就知道咱们乃是兄弟。”楚欢道:“我相信大哥这样做一定有大哥的理由,而且如果不是大哥说服了甘将军,甘将军也不可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否则取得最后胜利的,将不会是我们,你我兄弟,或许都无法在这里说话了。”
裴绩被楚欢扶起,轻叹一声,道:“二弟心怀宽阔,一定能够成就大事,我并没有看错人。”
“大哥,你这是……!”楚欢见裴绩看上去十分疲倦,扶着他走到一旁,在一块石堆上坐下,裴绩看来显然是累了,坐下之后,才道:“二弟,你说的不错,甘侯临阵倒戈,确实是我与他商量好的,甚至于甘侯与朱凌岳结盟,都是我们事先经过商议的。”
楚欢一怔,奇道:“大哥,难道你……你很早就认识甘侯?”
“何止认识?”裴绩淡淡一笑,却并没有立刻解释下去,而是问道:“二弟,我问你,甘玉娇甘姑娘被你安顿在明霞庵,却在一夜突然失踪,后来更是从西北大营被送往天山,你可知道,她是如何从明霞庵离开,又是如何离开了朔泉城?”
楚欢皱起眉头来。
此事他当然不曾忘记,甘玉娇从西北大营孤身赶到朔泉,为了拖延朱甘两家的亲事,楚欢将其藏匿在朔泉城内的明霞庵之内。
此事做的异常隐秘,可是甘玉娇却在楚欢大婚之时,突然从明霞庵消失,楚欢暗中派人满城找寻,却是下落全无,到最后竟然得到甘玉娇已经从西北军驻地出发,被送到天山去成亲。
这一直都是楚欢心中的谜团。
他也一直在奇怪,朔泉城门都已经严加搜索,除非甘玉娇有飞天遁地之内,否则绝不可能出城而去,他一直想不通,甘玉娇是如何离开了朔泉。
裴绩此时突然问起这桩事情,楚欢诧异之余,隐隐感觉到什么,凝视裴绩,想了一下,终是苦笑道:“总不会是大哥带走的吧?”
其实这个怀疑,楚欢心中也并不是没有存在过。
甘玉娇前往朔泉的消息,楚欢严加封闭,但是却并没有对裴绩隐瞒,裴绩不但知道甘玉娇身在朔泉,甚至知晓甘玉娇藏身在明霞庵。
知道甘玉娇藏身之所的,仅仅只有三人,除了楚欢和亲信护卫祁宏,便只有裴绩。
当楚欢知道甘玉娇失踪之后,有那么一刹那,楚欢也未尝没有想到裴绩,但是却并没有多想下去,就算他觉得甘玉娇失踪事件与裴绩有些瓜葛,却也不愿意去多想。
裴绩此刻却已经微微颔首,道:“不错,甘玉娇能从朔泉离开,正是因为我!”
楚欢一怔,他虽然有些怀疑,但是裴绩此刻却给了他肯定的答案,这一刻,楚欢心下竟是感觉一沉,沉默一下,才苦笑道:“大哥为何要这样做?难道是为了成全朱甘两家的亲事?”
“正是。”裴绩的声音低沉而肃然,“无论如何,朱甘联姻,都不能出现任何问题,否则所有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所有的一切?”楚欢皱眉道:“大哥所说的所有一切,又是指什么?”
“心血、计划以及希望!”裴绩一字一句道。
楚欢见裴绩神情肃穆,有些诧异,感觉这中间的事情必然是异常的蹊跷,裴绩对他的情义,楚欢自然清楚,他当然明白,如果没有充足的理由,裴绩绝不会背着自己带走甘玉娇。
“二弟当然发现了明霞庵内,留在窗台上的迷香!”
楚欢点头道:“那是故布迷阵,想让我以为甘姑娘是被迷香所迷,然后被人劫走。”
裴绩叹道:“其实我也知道这是多此一举,以二弟的精明,当然能够发现其中的破绽……!”
“大哥离开的时候,是乘坐马车离开。”楚欢轻声道:“守城的兵士,当然不会检查大哥的车辆,能够带出甘姑娘的,也只有大哥!”
裴绩道:“你心中是否早就怀疑是我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