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冷风如刀,屋内却是温暖如春。
梅陇晃着手中的茶盏,听到屏风后面传来脚步声,这才放下茶盏,抬头瞧过去,便见到韦樊从屏风后走出来,在韦樊身后,跟着一名身形魁梧的大汗。
“梅督!”韦樊脚下加快,轻步上前来,凑近梅陇耳边,“这位便是楚欢派来的使者。”
梅陇却正在打量着那大汉,见那大汉其中一条衣袖空空荡荡,皱起眉头,那大汉却已经上前来,也是上下打量梅陇一番,笑道:“想必这位就是梅督,鄙人仇如血,从何而来,梅督一定已经清楚。”
梅陇却忽然沉下脸来,冷声道:“仇如血,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本督一声令下,你便要人头落地。”
“仇某如果害怕,也就不会来见梅督了。”仇如血毫无惧色,云淡风轻道:“倒是梅督,要见仇某,却不敢在总督府相见,反要躲躲闪闪来到韦大人的府邸,由此可见,梅督现在的处境实在不是很好,至少在自己的地盘上,并不自在。”
韦樊急道:“仇如血,休要胡言乱语,梅督!”
梅陇却已经抬手止住,盯着仇如血眼睛,仇如血却也是盯着梅陇眼睛,丝毫无惧。
“好,果然有胆识!”梅陇忽然笑道:“坐下说话!”
仇如血这才上前,在梅陇对面坐下,开门见山道:“梅督既然见我,想必也是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已经是十分凶险了。”
“本督问你,圣上当真驾崩了?”梅陇也不拐弯抹角。
仇如血道:“这一点千真万确,绝不会有假。其实以梅督的精明,应该已经猜到。湖津是秦国最后的一块地盘,定武如果想要东山再起,也只有这最后一块地方可以借助,自然不可能轻易放弃。只是现如今,定武却依旧没有抵达当然,他也永远不可能来了。”
梅陇冷笑道:“本督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仇如血倒也不犹豫,独臂塞入怀中,取出一件东西,丢了过去,梅陇探手接过,细细看了看,脸色微变。
“梅督应该认识此物,这是皇家信物,只有皇子才能拥有这样的玉佩。”仇如血道:“上面刻有东宫字样,是定武做太子的时候就拥有的信物,但是一直带在身上,虽然自称为帝,却并没有抛弃。”
梅陇皱眉道:“这是从圣上身上得到?”
“如果他没死,又怎能让这块玉佩落入我们手中?”仇如血道:“有这件东西,不知道梅督是否相信定武已经死了?”
梅陇将东宫玉佩握在手中,沉思半晌,终于问道:“楚欢派你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楚王的目的很简单,让双方将士少流血,让百姓少遭罪。”仇如血道:“楚王手握十万雄兵,所向披靡,天下动荡,但凡有志之士,自然不可能眼看着这天下一直动荡下去,一统四海,让天下太平,自然是楚王的目的。”
“倒是野心勃勃。”梅陇淡淡笑道:“楚欢有这个本事吗?”
“西北军自楚王开始,上下都有此心。”仇如血正色道:“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楚王也会带着十万西北将士踏平过去。梅督,恕我直言,一旦北方初定,西北军自然要南下,首当其冲的,便是湖津道,是要血流成河,还是共举大义,便在梅督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