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做的饭菜很合秦桑的胃口,甚至饭后也给秦桑准备了她爱吃的糕点,秦桑就算再蠢笨,也觉得意外。
生活上的这种细节,如果不是长期在自己身边的人,是根本不可能了解。
周旭尧起身,清清淡淡地说,“猫不准进卧室。”
秦桑抬头看着他,“为什么?它又不脏。”
“掉毛。”
“……”
秦桑撇了撇了嘴低声叨念了一句,“龟毛!”
一旁的保姆见状不由得笑了笑,“太太,先生不太喜欢动物。”
不喜欢动物?可是在她公寓的时候,他不是还让小卡睡在他身上了?都是装出来的?
“我看他是不喜欢我养的动物而已。”
“太太,若不是因为你喜欢,先生一定不会允许在别墅里养猫的,”保姆帮周旭尧说好话,“先生对你真的很好,不然的话,怎么会连的饮食习惯都一一交代过我,让我按照你的口味准备呢?”
秦桑怔楞住,“他会知道我的习惯?”
保姆笑了,“只要有心,总归有办法。”
是啊,只要愿意,总会有办法知道,曾经她对陆禹行不也是那般么?可是,周旭尧又不喜欢她,为什么还愿意花那么多心思在她身上?
讨好她?这个想法马上被否决,就他哪态度,哪里有讨好的需要?分明就是要她去巴结他好么?
……
秦桑刚推开卧室的门,就被一个力道猛得拽了进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到了门上,清新的沐浴露的味道覆盖下来,呼吸被掠夺去。
汹涌霸道,又急不可耐。
“唔……周旭尧……”秦桑试图制止他的动作,可双手被反剪在身后,整个人身体被迫迎向他,仅仅贴在了一起。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男人那股蓄势待发的强势气息已经清清楚楚地告诉了她。
男人的唇辗转碾压往下,温热的手从衣服的下摆触上她柔软的腰肢……
“给我,嗯?”
秦桑有点怕,虽然知道不可避免。
她伸出手,颤颤巍巍地圈住了他的脖子,无声的应承。
周旭尧亟不可待地扯开了她衣服的扣子。
秦桑一遍一遍深呼吸,可一想到接下来的要发生的事情,身体就开始僵硬,随着他的动作愈发的放肆,秦桑僵硬便愈发的明显。
周旭尧完全深陷在他制造的旖旎当中,而她的脑却异常清醒。
有一些不美好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浮出在脑海,秦桑渐渐的开始觉得有点恶心,整个胃部都开始抽搐,皮肤的温度也一点一点凉下去,用力压抑着,可怎么也做不到放松。
周旭尧自然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落在她锁骨上的动作顿住,缓缓地抬眸,深邃的眼底仿佛覆盖了一层冷冷的膜,迸出一道暗芒。
“这么抗拒我?”
秦桑觉得喉咙有点疼,想要说些什么,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他,眼底流露着某种恐惧。
周旭尧被她的眼神给刺伤,薄唇勾起一抹弧度,浅薄到冷漠,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中央那张偌大的床铺走去,“既然一直抗拒,那就学会适应好了。”
身体被压住,秦桑的十指揪住了床单,皱褶渐深,她几乎是要抠破那些布料。
这一回,周旭尧的动作变得粗暴起来,像是在发泄他的不满和愠怒。
秦桑闭上眼睛,那些往事如黑白的旧电影,一帧帧闪过,很混乱,全部冲击而上。
男人健硕的身躯,女人莹白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发出令人作呕的粗喘低吟,秦桑就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香艳的画面,刺激着人的视觉神经。
秦桑想要冲过去拽开那个男人,也想要大喊他的名字,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脚根本就动不了,嘴巴蠕动着却没有声音。
泪水渐渐模糊了她的眼睛。
她亲眼目睹了自己最爱的男人,抱着一个女人,当着她的面颠鸾倒凤。
哪种颓靡的气息令她喘不过气,恶心的感觉一阵接着一阵汹涌而来,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男人和女人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比影片里的那些画面更令人恶心,又或者因为做那种事情的是那个在她心底一直干净的男人,所以她觉得无比肮脏,难以接受。
秦桑觉得疼,全身都在疼,五脏六腑都在抽搐着。
周旭尧从她的胸前抬起头,睨见女人泪流满面的脸庞,心被撼动了。
她默默的流着眼泪,紧闭的双眼,紧蹙的眉头,都在无声诉说着她的痛苦。
Shit!他暗暗低咒,心底倏然涌出一股陌生的烦躁。
“别哭了!”
整得他像强暴了她一样,烦透了!
周旭尧将她的衣服拢好,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坐着,声音微躁地威胁,“再哭我就继续了!”
身体上的压迫感撤去,秦桑睁开了眼睛,对上周旭尧冷硬的脸。
换做是谁都会不高兴,周旭尧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秦桑抬手抹眼泪,沙哑道,“对不起。”
“晚上早点睡。”周旭尧扔下一句,头也不回出了卧室。
秦桑呆坐在床上,终于忍不住低声压抑地抽泣着。
其实那件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她都已经忘记了,为什么会忽然想起来,她也不明白。
她已经给自己做了一天的心理建设,让自己坦然接受,结果越是如此,结果越适得其反,连那些恶心的记忆都跳了出来。
是因为周旭尧的原因吧,他曾经和凌菲交往过,两人有过亲密关系,而凌菲却又和陆禹行在一起了,自己却又嫁给了他,这种复杂的关系令她感到厌恶。
想到周旭尧用碰过凌菲的身体碰自己,她就自然而然地抗拒了,从心底抗拒,觉得脏。
——
第二天,秦桑醒过来,发现身侧的床铺是凉的,没有睡过的痕迹。
他一夜没有回房。
昨晚哭得厉害了一点,她的眼睛也有点浮肿,脸色也惨淡憔悴,看这镜子里的自己,秦桑有点沮丧。
分明已经结婚了,也想着跟他搞好一点关系,结果结婚第一天就闹了不愉。
秦桑下楼,只看到保姆一个人。
“太太,你醒了,早餐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准备。”
秦桑环视了一周没有发现男人的身影,忍不住问,“周旭尧呢?”
“先生很早就出门了。”
他走了?秦桑愣了一下,看来还在生气。
“对了,”保姆转身去置物架那边拿过来一个锦盒,递给秦桑,“这是先生让我交给你的。”
秦桑接过来,打开,是一枚戒指,简洁的款式,秀气斯文。
拿在手里有微凉的触感,秦桑的心情有说不出的复杂。
两人结婚目的不单纯,又没有感情基础,可从昨天领证开始,秦桑就发现了,他用普通夫妻的那种方式来对待她,也很细心地顾及了她的感受。
如果真不在意她的感受,昨晚他完全没有必要终止。
秦桑想,是自己的姿态太高了,明明是她主动提出结婚,主动接受这一切,却又装了一副贞洁不屈的高尚模样,作成这样,细想起来,也觉得挺恶心的。
既然都结婚了,且不管爱不爱,都应该好好相处,这样对自己也有好处,不是么?
她把戒指套进了无名指上,刚好的尺寸。
秦桑低笑了一声,难怪周旭尧这个男人会被那些女人贴上温柔体贴的标签,也难怪有那么多女人前赴后继地往他身上扑,大概没有几个女人可以抵挡得住他的攻势吧。
连她都忍不住心软了。
……
周家。
周旭尧漫不经心地看着客厅里坐着的人,周家夫妇,还有他的三个大哥和季以旋,衣架子人都齐全了。
迈开步伐从容不迫地走了过去。
一个个都脸色冷凝,只有季以旋瞧瞧地朝他打了个眼色,示意他自求多福。
“父亲,母亲。”
“跟我来书房。”周父发话,一家之主自然是不怒自威,起身便往楼上走。
周旭尧一言不发地跟上。
客厅里,季以旋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忍不住开口道,“妈,旭尧……”
季海琼面无表情地看向自己唯一的女儿,冷声打断她,“以旋,你管好自己就行。”
季以旋抿着唇,到了唇边的话到底是咽了回去。
“你回房去,我跟你几个哥哥有话谈。”季海琼道。
季以旋沉默地起身往楼上走,她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这个家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站在楼上,回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的人,只觉得胸口压抑到不行。
书房里。
周父背对着周旭尧站在书桌前,年近花甲,却丝毫不显老,深沉内敛得气势自内而外地压迫全场。
“你马上跟那个女人去办理离婚手续。”冷冰冰的语调,不带一丝感情。
虽然他年轻的时候叛逆过,甚至不惜与周家抗争弃政从商,然而周家的氛围,却是从婴儿出生那一刻便被开始深深地影响了,一种思想观念被灌输,随着年月的增加便会成为牢不可破的坚持。
周家联姻以此壮大家族的陋习,在周父这里,也是深得认同,所以他才会娶了家庭背景旗鼓相当的季以旋,借此拓展了自己的事业版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