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覃钰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再度攀升丈许高度,而且,方向从西南直接转为西北,令本欲加强五芒星阵的张广喟然一叹,干脆收了这门星光秘术。
覃钰只使出了两现云爪,就迫使得张广秘术无功而返,观战的各方大祭酒和各治祭酒全都惊动了。
这“三现云爪”是九华治大祭酒张鹏的绝招之一,即使已经晋升为化境宗师之后,也不乏张鹏使用此技克敌制胜的公开讯息,只是这些人大都跟张鹏有私仇公恨,没人会因此为他吹捧张目而已。
想不到,居然在一个弟子身上,看到了白鹤遁法的绝顶妙术。
张卫脸色阴沉,端起面前的蜜水,一饮而尽,砰地狠狠将耳杯掼回几案。
虽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覃钰处于绝对劣势,只有招架之功缺乏还手之力,但在他这么漂亮的身法表演之后,就算等下输了,也是虽败犹荣,输在功力境界不如对手,九华治并不丢人。
覃钰轻飘飘地落在地上,眼瞅张广,微露疑惑。
如此大优良机,为何不趁势猛攻,自己必然手忙脚乱,有可能被他直接打下擂台去。
“我张嗣宗出师三年来,遭遇强者无数,杀人亦是无算,却没见过玉兄弟你这么年轻的天才。好!我有个建议,不知你是否愿意听一听?”
张广,字嗣宗,这个表字是在行弱冠礼的时候,由其父张鲁亲自命名的。
嗣,在道派里也是一个极其尊崇特别的字。张鲁之父张衡便在死后被敬赠为嗣师。
嗣师是什么,道门里地位崇高的道士,受过戒的被称为宗师,没受过戒的就被称为嗣师,其实也就是道家宗师的意思。
从这个表字。可以看出,张鲁对二儿子寄托了极大的期望。
覃钰不理解地看看张广,心想:“这家伙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他现在也已知道。若是双方各出全力,这般斗战下去。结局恐怕不妙。
张广那是能挑战暗境巅峰,并战而胜之的怪胎,自己在现有明境的层次下,基本无望取胜。
实力上的差距太大了!
见覃钰不说话,张广当他默认,说道:“我和玉兄弟有境界之别,胜之不武。反复纠缠,亦非我之愿。我尚有一击,若玉兄弟你能化解,便算我输。若是相反……”
“我接不下。自然被你打下擂台,一样也是输的。”覃钰截道。
“玉兄弟没有信心接下张某这一击么?”张广笑了起来,“那我把功力压制在明境巅峰,再发出这一击,你可敢接?”
“张道兄何必如此?”覃钰摇摇头。
“我马上就要去执掌阳平治。缺少得力副手,希望玉兄弟你来帮我。”
观战席上一片嗡嗡声。
“二公子这是要建立自己的根底了啊!”
“哇喔,居然挖到那个老家伙身上……嘻,有好戏看了……”
“这个小子,倒是好运气!一步可登天!”
“真过分。怎么看上个明境小子?”
张卫侧着头,脸上似笑非笑。李岗则干脆回头去看张鹏。
张鹏冷着脸,只是仰头看天,似乎觉得今天冬高气爽,晴空无暇,十分惬意。
李岗看看张鹏的双手,暗暗一哂,他熟悉这位前师父的性情,表面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什么都很介意。
看他微微颤抖的双手,就知道他现在有多么愤怒!
“请!”
擂台上,覃钰不再多言,鸵鸟步自行产生。
他膝盖微弯,十指抓地,能跑能跳,这是强有力的鸵腿;腰身一躬,暗含无边反弹之劲,如同鸵背;双掌合什,伸展向前,状似捕猎的长啄。
这是七禽步法中防御力极强的鸵鸟步。
大鹏、白鹤、苍鹰、金鸡、孔雀、冬雀和鸵鸟,七禽步法模仿七种禽类,各有独特用途。
大鹏适合长途飞行,白鹤擅长小空间闪避,孔雀正面强攻,冬雀潜踪蹑迹,苍鹰扑击,金鸡多变,鸵鸟力扛。
覃钰打算借用这门步法,正面抵挡张广的最后一击。
他很清楚,张广固然有收伏自己的打算,但更多的还是不耐烦久战,那样有损他的无敌形象。
被人公然招徕,覃钰感觉很新鲜,不过他可没有给人当小弟的觉悟。
要是倒换过来,张广拜倒在自己的脚下,出现主仆和谐的场面倒还有几分可能性。
张广猛一伸右手,在自己的胸口上拍了一记。
这一下虽轻,覃钰却不禁眉头一跳,他离得最近,立刻感觉出张广的气息迅速衰减,直接退步到……和自己现在很是接近。
“他居然真的自封气血,把修为降低到和我接近的程度?”覃钰惊诧地想道,这不是有病么?我自封修为那是掩人耳目,迫不得已,他有必要这么自己糟蹋自己么?
“玉兄弟,你小心了!”张广看看覃钰的步法,嘿的淡淡一笑,左手微微一抬,掌心里已举起一物。
“这是……”一眼之下,覃钰目瞪口呆,急忙揉揉眼,又仔细看了好几眼。
没错,圆唇、短颈、鼓腹、平底,外表是酱褐色的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