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故作恼怒的嗔了唐皎皎一下,才磨磨蹭蹭的坐下来开口道:“小姐,我……还是觉得不太明白,现下的局面已经算是安稳了,一旦打破,不是会变得动荡?”
唐皎皎听了,没有立马回答她,执笔疾书的手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一滴浓墨滴在纸上,晕开破坏了一整张将写好的信。
小蛮揪了揪手指,不安的看着唐皎皎,开口道:“我是怕,到时候会有很多人牵连进来,很多人的生活因此被破坏,不得安生……”
唐皎皎拿起那张毁坏了的信纸,揉了揉扔进纸篓里,看了看自己染到了墨汁的手,低头问道:“你所说的这些话,是站在哪些人的角度去想的呢?”
“那些高高在上的所谓圣者?”
“什么是安稳了?是那些已经习惯了被他人驱使的人的安稳?是那些理所应当的承受别人对他屈膝下跪的人的安稳?”
唐皎皎闭了闭眼睛,“我知道,人在舒适的环境里待久了便不愿意去劳苦了,你没见过真正苦着的人,我不怪你有这种想法,从今天开始,你便到时先生那里去罢。”
听着唐皎皎说这一番话,小蛮煞白了脸,慌忙道:“小姐,小蛮知错了,请小姐不要赶小蛮走!”
唐皎皎转过身子,看着她道:“不是要赶你走,只是你对很多东西还是没有理解,那么很多事情就不适合让你去做。”
小蛮紧抿着唇不说话,眼里隐隐有些水雾。
唐皎皎叹了一口气,语气缓和下来道:“若是不想去时先生那里,那就去逍遥楼里吧,我看你跟闲庭相处得不错,很多东西她也可以教你。”
小蛮通红着眼睛,吸了吸鼻子,问道:“那,小蛮要去多久,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唐皎皎转头不去看她,只说道:“你先去再说吧。”
见唐皎皎专心于书信中不再做声,小蛮绞了绞衣裳下摆,呼出一口气,福了个礼,脚步沉重地出去了。
恰逢齐妈妈端着一盆水进来,她也没打个招呼,径直出了门。
齐妈妈将水盆搁到架子上,对唐皎皎奇怪道:“小蛮丫头怎么了?那小眼睛通红通红的,莫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挨骂了?”
唐皎皎没抬头,说了声:“没事。”
齐妈妈叹了口气,说道:“小蛮丫头平时确实也是有点没大没小的,不也是小姐你惯坏了嘛,再说了这丫头也是个实诚心眼儿,小姐你也别罚她太重了,以后老奴会好好说说她的,小姐你也别气了,啊。”
小蛮刚来的时候齐妈妈也颇是看不惯她那没个安分奴才的样子,可相处久了也看得明白,那丫头是个好的。
太阳从窗框上升起,打出一道金黄色的光铺到案上,唐皎皎搁下了笔,转头看着齐妈妈,正色道:
“齐妈妈,虽然面上看起来,我是主,你们是仆,但是我心里从未把你们当作下人,你们也用不着自以为奴,没有人就必须要为了别人的一句话去做什么事情,如果不愿意做,我不会强迫你们,你们可以有自己的意愿,自己的性子。”
这种话唐皎皎不是第一次说了,但是每次说了也就是水过鸭背。
齐妈妈喏喏的应着:“好好好,都听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