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仁,刘二所言可是事实。”等药铺大夫受刑完毕,谢沐恩抬头冷冷地望了一眼趴在地上直哼哼的药铺大夫,随后不动声色地向跪在证人中的药铺学徒韩仁沉声喝道。
“这……”韩仁闻言不由得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流。
刘二的忽然出现以及药铺大夫被打使得他心里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该怎样回答谢沐恩的这番问话。
其实,韩仁感觉自己简直倒霉透顶,原本他去年就可以出师了,能回到家乡的镇上开一家小诊铺,可是谁成想竟然遇上了王屠夫的案子,使得他至今依然要留在临安县,天知道何时才能从王屠夫的案子里脱身离开。
“韩仁,本官问你的话你吞吞吐吐,意欲何为?”见韩仁一时语塞,谢沐恩面色一沉,用力一拍惊堂木高声喝问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有何难?”
“禀……禀大人,刘……刘二所言属实,当……当时小……小人见到王屠夫时其口吐白沫,已……已经说不出话来。”
被谢沐恩这么一吓,韩仁顿时回过神来,他能来药铺当学徒肯定是一个心思机敏之辈,见堂审的架势知道情形不妙,故而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连声向谢沐恩说道,“不……不过小人医……医术只学了点儿皮……皮毛,不……不知王屠夫的病情究……究竟如何!”
韩仁的这番话可谓把他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反正他只是一个还没有出师的学徒,不能给患者看病,故而王屠夫究竟病得如何自然由药铺大夫下结论。
虽然药铺大夫是韩仁的师父,不过现在可是到了生死关头,韩仁总不能当堂撒谎把自己也给折进去,故而决定说出当时的事情,至于王屠夫患了何病自有药铺大夫去诊断。
“你告诉本官,他说的可是实话?”谢沐恩闻言不由得望向了趴在地上呻吟着的药铺大夫,沉声喝问。
“决……决无此事,王……王屠夫只是偶感风寒,岂……岂会口不能言?以在……在下诊断,他……他只需要卧……卧床休……休息而已。”药铺大夫闻言忍着屁股上传来的疼痛,断断续续地说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自然要咬牙强撑着,否则他这顿板子可就白挨了。
李云天见状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药铺大夫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呀,难道他现在还没有看出来大堂上的局势,竟然连一个学徒的眼力劲都不如!
“王九,本官问你,王七当时病得究竟如何,是卧床不起、口不能言,还是只是稍有不适,卧床休息便可!”谢沐恩知道药铺大夫想要顽抗到底,因此冷笑了一声后不予理会他,而是转向了跪在一旁的王九问道。
“大……大人,小人七……七哥并……并无大碍,并……并无卧床不起之说。”王九的脸色变了几变,伸手擦了擦额头上滚落的汗水后回答,在他看来只要药铺大夫一口咬定王屠夫的病情并无大碍,那么别人就拿此事没有办法。
“仵作,你确定王屠夫是死于中毒?”谢沐恩瞅了一眼王九,然后望向了一旁的仵作,沉声开口问道。
“禀……禀大人,当……当时小人验尸的时候天气正值炎……炎热之时,或……或许由于王……王屠夫尸体受到了影……影响,小……小人现在回想了一下,无……无法判断王屠夫的确切死……死因。”
听见谢沐恩点到自己的名字,正在发呆的仵作回过神来,脸上阴晴不定了一阵后,向谢沐恩躬身说道。
轰!
此言一出,大堂内外一派哗然,柳氏之所以被认定为毒杀了亲夫王屠夫,正是凭借当时仵作的验尸报告,可如今仵作竟然说他也不能确定王屠夫的真实死因,这使得众人顿时感到匪夷所思。
白德章身子晃了一下差点儿摔倒在地,他万万没有想到最为关键的仵作竟然当堂翻供,这就是的王屠夫暴死案掀起了新的波澜。
听闻仵作的回答后,低头跪在那里的柳氏不由得抬起头来,麻木的眼神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明亮的神采,自从王屠夫死后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好消息,这意味着王屠夫的死存在待解的疑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