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珦再次当众否认见过那块玉佩,柳尚民心中暗自摇了摇头,认为李珦选择了一个最为愚蠢的选择。
如果换做柳尚民的话他肯定会说出实话,因为这次的审理至关重要,查验证供真实性的力度非常大,因此任何的谎言都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可惜的是,李珦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本能地否认了对他有威胁的玉佩,这样一来就使得他无形中就陷入到了被动中,也使得那对夫妇意外地免受一场刑罚。
黄喜望向李珦的目光中充满了惋惜的神色,虽然李珦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但他毕竟太年轻了,社会阅历不足以至于现在乱了阵脚,把自己推向了更为危险的境地。
云娜不动声色地端起一旁的热茶慢条斯理地品了起来,案子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临近尾声,只要证明那块玉佩是李珦之物,那么李珦就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回右相,城内的珠宝商已经带到。”不久后,就在现场的众人私下里议论着案情的时候,一名义禁府的官员领着几名衣着光鲜的人来到了柳尚民的面前,高声禀告道。
得知了那几名衣着光鲜之人的身份后,心中对柳尚民没有继续审案感到疑惑的李珦不由得吃了一惊,脸上流露出一丝慌乱的神色,他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柳尚民的意图,原来是在等这几名珠宝商的到来。
“见过右相!”那几名珠宝商连忙跪在地上向柳尚民行礼,一个个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柳尚民为何要把他们传进来。
“你们看看,可认得此物!”柳尚民让人把玉佩拿到了几名珠宝商面前,不动声色地沉声问道。
几名珠宝商于是仔细查看着玉佩,相互间小声交流着什么,他们几个是朝鲜国经营珠宝生意的大商人,朝鲜国达官贵人所佩戴的高级珠宝几乎都是出自他们之手。
李珦望着那几名查看着玉佩的珠宝商,双拳不由得紧紧握了起来,隐隐约约他已经预感到形势不妙。
“右相,如果小人没有记错的话,这是几年前小人卖给世子殿下的玉佩。”终于,几名珠宝商交流完了意见,然后一名圆脸珠宝商向柳尚民高声说道。
“一派胡言,几年前的事情你如何能记得这么清楚,你凭什么说这块玉佩是本世子的?”李珦闻言顿时大惊失色,知道事情要糟了,因此沉下脸高声呵斥着圆脸珠宝商。
“本相问你,你可有证据证明你所说之言。”柳尚民瞅了一眼情绪变得激动的柳尚民,不动声色地问向了圆脸珠宝商。
“右相有所不知,凡是名贵的珠宝都是从大明购买而来的,由大明的珠宝店铺进行打造,而每个大明珠宝店铺都有自己的制作风格,从制品上一眼就能看出来。”
圆脸珠宝商还从没有经历如此大的阵仗,虽然他走南闯北阅历丰富,但额头上还是渗出了一层冷汗,伸手擦了擦汗珠后开口向柳尚民解释,“这个玉佩上的花纹比较特殊,是由与小人有生意往来的一家大明珠宝店铺制造,由于其价格昂贵故而小人对此印象深刻,当时是被世子殿下给卖走了。”
“右相,小人的店铺里有着当年卖货时的记录,只要大人把账本拿来一查便知,而且这件事情汉城的珠宝商人都知道。”说着,圆脸珠宝商望向了跪在他身旁的其他商人。
“右相,小人当年确实听说这块玉佩卖给了世子殿下。”
“小人记得很清楚,金老板当时因为把玉佩高价卖给了世子殿下故意找我们炫耀。”
“右相有所不知,我们做珠宝生意的人平时喜欢聚在一起互通消息,小人记得金老板好像是以一千两银子的价格把玉佩卖给了世子殿下。”
……
圆脸珠宝商话音刚落,跪在一旁的那几名珠宝商就七嘴八舌地给他作证,证明圆脸珠宝商所说的话是事实。
望着那些开口作证的珠宝商,李珦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他这个时候终于明白柳尚民为何要三番两次向他确认是否认识这块玉佩,原来柳尚民已经找来了珠宝商来追查玉佩的来源。
“来人,去把他的账册拿来。”柳尚民见圆脸珠宝商对卖给李珦玉佩一事异常肯定,于是沉声下达了命令,如果账册上果真记载了卖玉佩的事情,那么李珦这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世子殿下,你能否再想想,以前是否见过这块玉佩?”随后,柳尚民再度望向了李珦,沉声问道。
“右相,本世子平常公务繁忙,岂会关注这等琐碎之事,即便本世子买了这块玉佩,也早就没有了印象。”李珦这次变得谨慎了许多,想了想后开口推脱道,不想自己在玉佩一事上太过被动。
柳尚民清晰地感觉出了李珦态度的转变,心中无奈地摇了摇头,李珦这个时候想要改变口供已经太迟了。
实际上,此案的关键并不是李珦是否记得那块玉佩,而是那块玉佩是否是李珦的,因为这涉及到了李珦是否与李瑢在那个小贩夫妇家里会面。
“世子殿下,你近来可有丢过玉佩之类的饰品?”随后,柳尚民不动声色地望着李珦问道。
“本世子的饰物是由专门的仆人进行保管,它们是否丢了本世子并不清楚。”李珦已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因此斟酌着说道,尽量使得自己的证供没有破绽。
“世子殿下,你认为你的仆人会暗中窃取你的饰物吗?”柳尚民见李珦的回答变得聪明起来,于是沉吟了一下后点破了李珦言语中的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