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一间房里,望见一名窈窕女子背对着我,穿着红衣礼服,衣裳紧致地贴着她的身躯,衬得她的身段玲珑有致。
她坐在梳妆镜前的,拿着一柄檀木小梳在梳着垂在肩上的一缕长发。她满头乌丝尽盘起,其中偶尔点缀着几抹红色流苏发饰,显得端庄娴雅。
我从镜子里面看见她的容颜,见她素面朝天,还未施加半点粉黛,但眉目清秀,不失为一个大气的美人儿。她的衣襟上用金丝绣着一个囍字,于是我也就知道了她今日的身份——这可当真是一个美丽的新娘子,真不知道谁能有这个福气娶到这么美丽的新娘子?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忽然转过身来,瞧见我,露出了一抹柔情似水的微笑,令我心里一荡。
“来……”似有似无的声音从她的樱唇里溢出,她招招手,是在叫我过去。
我心动得厉害,恍然间误以为自己就是那幸运的新郎官,此刻喊我过去的便是我将要迎娶入门的美娇娘,幸福感充斥了心田的每一个角落,我含笑走了过去。
当我走到她面前,深情地凝视着她清秀的面容,只见她眼波流转,欲语还休,我心动不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择偶标准,我敢说我就喜欢这类温柔大方的女子做我的新娘子。一下子,梦中情人来到我的眼前,令我欢喜不已。
很快,我就发现她的面容太寡淡了,这倒不是贬义词,而是她穿着大红嫁衣,面容却未施粉黛,这可说不过去,这天底下女子嫁人的时候怎么能不化妆?不化妆,容颜不就被这鲜艳的嫁衣喧宾夺主了么?而且桌面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化妆品,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喊我过来的用意。
“你……你是要我为你描眉上妆?”我小心翼翼地问。
她转头,在众多化妆品里挑出了一支口红,递进了我手里面。
“涂口红?”我问。
她微笑着点点头,合上了眼,扬起下巴来,把樱桃小嘴撅了起来。
我很想实现她的愿望,但又很紧张,即使以前交过女朋友,我也没有为女朋友涂过口红呢!
我吞吞口水,拧出口红,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手有些抖,我担心会涂坏了,就抖着嗓子说:“我没涂过……要、要是涂不好,你……你可不要怪我哟!”
她点点头,但眼睛却没有打开,一副完全信任我的模样。
这个样子给了我莫大的鼓舞,我硬着头皮上了。
艳红色在她苍白的嘴唇上晕开,我为她涂上这一抹红,仿佛是涂了半个世纪。
涂好了。
但也不能说涂得好了,只能说是涂得中规中矩,只求她的唇形上沾染上口红,我就大功告成了。
我收起口红,看着她的面容,有了这第一次尝试,我又开始想有第二次尝试了,我问她:“你要不要我给你化妆?”
她笑意盈盈地点头,允许了我进一步的放肆。
我也不知道化妆是应该从那一步开始,看见一根眉笔,便就拿了起来,说:“我先给你描眉。”
她又笑着点头。
我壮大了胆子,就在眉笔点在她的眉端的时候,忽然间,无名指传来一阵剧痛,“啊!”我大叫,手一歪,笔头从她的眉端一路向下,在她苍白的脸颊上画出一道长长的乌痕,她脸色一变,在我面前消失了。
“嗷嗷……”痛苦仍然在继续,无名指以一个别扭的角度在弯曲,我痛得眼前一白,然后又看清了眼前的情景,看见阿银就站在我面前,表情用力过度,都可以说是扭曲与狰狞了。
他在干啥?
在用红色筷子夹我的无名指!
“痛痛痛……阿银你松手,我手指头就快要断了!”我大吼!
这句话就像是个暗号一般,阿银一听到我的话,立即松了点劲,问:“回过魂了?”
我不解,莫名其妙被人夹了手指头,窝了一肚子无名火,不爽地回了话:“你说什么?”
“正常了。”阿银松了一口气,把红筷子扔了,我痛得握住手指头呜呜喊痛。阿银凑过来,还好意思说:“苏小哥,你放心,我夹的是你左手手指,你这右手还要写字,我舍不得弄伤你的右手的。”
于是我用好的右手对他竖起了一根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