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仪先说自己是和平爱好者,再把项承夸上了天,隐隐还用上了点激将法,阴阳并济之下,不愁项承不上钩。
宁采泉却是眼皮一跳,其他众人也是面有忧色。
“噢,对联啊?”项承莫名所以地笑道,“虽然我劝你还是换一个方法,你可能不知道,我在郡学院举办的数次对联比赛中,每次都拿到了冠军。”
苏仪也是扬眉出鞘,看向看台处,却只见到宁采泉连连向他摇头,神色紧张,似是在示意他不要用这个方法。
苏仪洒然一笑,转头看向一脸自信的项承,说:“无妨,这两个对子也不简单,我自己都对不上,若是项兄能对,就说明你比在下更有本事,我将《垓下歌》归还也有了理由,不丢面子。”
“你原来是打算给自己找台阶下?倒是挺识相,我也不能落了下乘,出上联吧。”
项承丢下长枪,满面傲气,抱胸说道。
看台上的同窗们面面相觑,神色都有些紧张,眼神中似乎都在说:这苏弥天还真打算学孔融让梨,将如此珍贵的《垓下歌》让回去?
“咳咳,在下在迁来南徐州之前看过地图,见到城外有三条河流经同一村庄,便取此地之奇景为上联。”苏仪闭上眼,酝酿了一会儿,开口吟道,“三河庄旁三条河。”
看台上所有人一听,冷汗直流:这也太简单了吧?
项承轻笑一声,立刻说:“你取景为联,我自然也要效仿;在南徐州东边有一山,我也以此为下联:五峰山上五座峰!”
“立刻就被答出来了,苏十筹究竟在想什么,难道真不要《垓下歌》了?”江游眼皮剧烈跳动。
“真打算息事宁人啊?”吴峡也狐疑道。
“唉,在看看吧,或许第二联会难一点。”宁采泉面色凝重。
见自己的对联被对上,苏仪不惊不乍,眼有笑意,继续说道:“项兄果然大才,瞬间就对出下联;原本在下打算出个极难的第二联,但思来想去,恐怕也难不住你,于是就往第一联上加几个字,成人之美算了。”
看台上众人叹息不已,苏仪这是打算放弃了。
项承高傲一笑。
“这第二联,我只加三个字,原意没有任何改变,项兄且听好了:三河庄旁三条河,河、河、河。”苏仪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这有何难?我也会加字:五峰山上五座峰,峰……”
项承说到一半,愣了一下,他总不能连说五个“峰”字吧?
剑梅斋的同窗们双眸一亮,拼命忍笑。
苏仪微微一笑,耸了耸肩,洒然离去,只留下呆若木鸡的项承杵在原地,风中凌乱。
离开武校场,身后几人跟了上来,立刻爆发出哄堂大笑,捧腹不已。
“哈哈哈,苏弥天你可真机智,竟然能用这种歪联难倒项承。”有一人对苏仪竖起了大拇指。
“说什么呢,这可不是歪联,正经点。”虽说如此,宁采泉的脸也憋得通红,显然是忍笑已久。
“不过项承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等他解出此联,必要向你再次挑战。”保佳对苏仪提醒道。
“没事,他解不出来,就算是解出来,我也有更难的对子准备给他。”苏仪淡然一笑。
这两幅对联乃是华夏明代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祝枝山所出的绝对,苏仪用其改了改字面,但格式并没有变:上联出“三”这个数字,下联就只能用其他数字,而再在第二联添上三个字,下联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对的上。
如果这么简单就能被项承给对出来,又怎能叫千古绝对呢?
苏仪一解释,众人立刻抚掌大笑,簇拥着苏仪出了学院。
一走出院门,苏仪便看到一辆精致的马车停在路旁,前座上坐着季安。
苏仪走上前,问道:“这是?”
“老爷,这是刺史大人托人送来的代步,他说州城这么大,没辆马车可不行;有了车,主母夫人就让我来接你回家。”季安挠了挠后脑勺,憨笑道。
苏仪心中感激项刺史的细心关照,便回身对众人说:“此刻天色还早,请容许在下先回家一趟。”
“嗯,俺对州城比较熟,过会儿再来接你去建盐楼。”吴峡说。
“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