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间,一道透明的铠甲虚影覆盖了十几丈高的骑兵雕像,这铠甲暗沉深邃,似是凝聚了无数载的战争经验。
同时,基于棋会规则,其他四人的身体也涌出大量士气,为这铠甲虚影注入能量,令其藏坚于内、物穆无穷。
双方的力量在空中碰撞,发出铛的一声巨响,如雷贯耳、响彻云天。
金刀击碎铠甲虚影,后者瞬间土崩瓦解。
同一时刻,金刀也轰然粉碎,化为漫天的金色光点,徐徐流回武庙之中。
底下的百姓看的心惊肉跳,生怕被这等恐怖的力量波及;但就在这一瞬间,有四道玄异的阵法在前后左右的居民区中升起,徐徐旋转,将空中的力量尽数吸收,随后归于平静。
铠甲虚影消失,但内部的骑兵雕像却巍然不动。
所有项家人、所有支持着项家的参赛者与百姓全都心头一沉。
“不会吧,每个字三丈,竟然无法击溃一颗‘马’子?”
“是啊,往年这等威力的诗词足以击溃一切棋子了,但今年……”
“没想到韩门的操纵者强了如此之多。”
楚河汉界上,没能参赛的韩项两家的年轻子弟分庭对峙,韩家人不停吐出讽刺言语。
“看看,这就是我韩门与你项门的差距,何谓‘云泥之别’?这便是云泥之别!”
“蜉蝣撼树,何其愚蠢!”
“你们赛前的气势哪去了?”
项门子弟们怒火夺眶,咬牙切齿,许多人发出喟然长叹。
“象”子的头顶上,常山眼中有阴云闪过。
项边见状,立刻安慰道:“常兄,你已经尽全力了,此事不怪你,实在是项门搭乘人的实力超乎想象。”
“不够,还不够啊!”常山摇头叹息。
苏仪也微微皱起眉头,但转头一看后方的长老项明神色如常,便也放下心来。
主帅临危不乱,哪怕一步失效,棋局就还有翻盘的希望。
“咦,先前那可是二阶‘坚壁清野’的奇谋特效?防守时能用奇谋?”苏仪一脸疑惑。
“莫非是他们赛前没与你讲清这个规则?不仅仅是防守,进攻时也能用上奇谋,我先前那首斩马诗若是添上‘乘胜追击’奇谋,可以在击溃敌方坚壁铠甲的同时,再次发动一半威力的进攻,足以粉碎那颗‘马’子,可惜,可惜!”常山解释完,神色更是惋惜一分。
苏仪默然。
随后双方你来我往,棋局陷入了僵持之中,但许多懂棋的人都能看出来,虽然项明凭借着精湛的棋术与韩天楼分庭伉礼,但已经隐隐有了败兆。
韩天楼长驱直入,以一车一马攻入东城楚境,攻势极其凌厉;这两颗棋子的搭乘人都是饱经兵戈的老行人老将才,士气不仅雄浑,而且极其凝实,发动攻击必然要吞吃一颗项门棋子,但受到攻击却稳如泰山。
而后方的两颗‘相’每次移动时,都会写诗为这两颗棋子的搭乘人恢复士气;精锐的士卒外加完备的后勤,从古至今,这样的军队都足以称之为不败之师!
韩天楼就只凭着这两颗棋子,已然横行棋盘。
城内,西城区百姓的情绪越发高扬,欢呼声一阵盖过一阵,而东城区却陷入了异样的沉默之中。
城楼上,项从流面色微微一暗。
“莫非是天意如此,我项家注定争不过刘韩?”项从流低声喃喃。
柳心照正巧在附近,闻言,她转头扫了一眼项从流,又看向极远处的苏仪,问道:“刺史大人,此局要作何解?”
“柳小姐。”项从流先是拱手问候,又道,“此局无解,虽然项明长老的棋术在南徐州堪称第一,但韩天楼的棋术已经不局限于‘棋’的层面了,他的每一步都犹如行军布阵,他把棋盘当成了真正的战场,项明长老缺少这个觉悟,明显敌不过他。”
“会有转机的。”柳心照看了看苏仪,又低下头来,似是在回忆从前经历的种种场面。
苏诗儿对两人的对话充耳不闻,只是一直眺望着苏仪,从未移开视线。
在说话间,韩天楼又指挥“马”进攻项门黑方的“卒”,骑兵雕像手中的长枪刺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啸鸣,直刺‘卒’的心窝。
后者头顶上搭乘者十名武生,即使士气无比充盈,聚集了全力防御,仍然被精锐的“马”一击即溃。
脚下雕像土崩瓦解,十名武生惊叫着跌落,但在半空中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缓缓落回地面。
大量的碎石块与粉尘被升起的阵法尽数吞噬,没有伤到任何建筑与居民;落地的武生们哀叹着退到白线后面,一脸愤恨地盯着击溃他们的“马”缓缓移动到这个位置,取代了原先的“卒”。
苏仪心中凛然,他发现这“马”与自己所处的“象”正好处于一个“日”字的对角线,象走田马走日,也就是说,他搭乘的象或许下一步就会遭到韩家马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