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感叹间,却不见天空中的诗篇凝聚,二十八个字微微抖动,竟然轰的的一声爆开,化为漫天雨点,洒落全城。
这些雨点落在东城,在苏仪的背后凝聚出千百旌旗,迎风飘舞,威势喧天,又在前方化为两柄二十余丈长的环首刀;而落在西城、落在韩家棋盘上时,却凝聚成两队披甲的士卒虚影,每队都有千余人!
东城的两柄环首刀如同岳撼山崩,锋刃夺尽天地能量,呼啸着斩向韩家侵略的“车”与“马”。
这两颗棋子的搭乘者一共四位行人、六位将才,全都是韩家、或是聘请来的外援,每个人都是当前军衔的巅峰水准,然而他们见到两刀斩来,全都如临大敌。
一声厉喝下,“车”的战车雕像浮出一道方柱形的城池虚影,而“马”的骑兵雕像却覆盖上一道铠甲,苏仪一眼就认出来,前者是二阶奇谋围魏救赵、后者则是二阶坚壁清野,两者在棋局中都能起到最大的防护作用。
但,十倍威力的诗词攻击,又岂是行人的二阶奇谋可以抵挡的了的?
只听嘶的一声响,两颗棋子被应声斩断,连同表层的防护力量也一同分崩离析。
所有注视着这一幕的想家子弟沸腾了,许多人热泪盈眶,声嘶力竭般发出兴奋的呼吼。
东城百姓们也纷纷感叹。
但是还没完,苏仪看到在西城凝聚的两队士兵,竟然吹起了冲锋号角,凌空奔腾,齐齐向韩家呆在后方待命的一对“车马”冲去。
上千名士兵虚影将两颗棋子包裹,唇齿间金光涌动,武器一挥,全都化为了一丈长的穷兵黩武。
这些士兵,竟然全都是将才!
城楼上的大人物们满面愕然,就听其中有人说了一句。
“一首诗召唤出两柄威力达到国士等级的环首刀,更召唤出两千将才,这是何等威能?”
“难以估量,我只知道,这首诗若是军文,则必然冠绝所有中等云文!”另一人深吸一口气,双眼中异彩闪烁。
上千道穷兵黩武如疾风暴雨一般斩向两颗棋子,行人和将才不得不最大限度地开启奇谋防御;两千将才各自使出三四次穷兵黩武,直到士气耗尽才逐渐消散,等到最后一名士兵虚影消失时,韩家剩下的一对“车”与“马”早已遍体鳞伤、裂纹遍布。
见状,东城的居民爆发出响彻天际的欢呼声来。
“好!一首诗粉碎一车一马,更使得另外一对车马重伤,这连败的五年来,楚界从没有这般扬眉吐气过!”
“我原以为这首诗只能单独斩一棋子,没想到所有与‘马’有关的棋子都会受到攻击!”
“苏弥天真是时时刻刻都能出人意料。”
苏仪所写的这首诗让众人想到了一句话:不遣胡儿匹马还!
一座士兵雕像的头顶上,韩开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一拳砸到了石造护栏上。
“一群废物,项门花了重金聘请你们,结果连将才的一首诗都拦不住!”
“算了,开兄,这首诗最多只是替项门挽回一点劣势罢了,优势还在我们这边。”
“是啊,要是我们失势了,以天楼叔的性格肯定会大骂一通,但他现在这么安静,显然他对这点损失根本不放在心上。”
这个平台上都是韩开一系的心腹,许多人都出口劝告,这才让韩开怒色渐消。
而在韩家的“相”子头顶上,两名中年人侍奉在一位老者身后,其中有一人指着远处的苏仪,开了口。
“陶先生,那位便是传说中的苏弥天。”
“嗯,我看到了。”老人抚须而笑。“老夫闭窗苦读十余载,听闻有人诗名扬天下,竟然还是一名少年,便心生切磋之意;此番一看,真不枉我不远千里从宁州赶来,这苏弥天,果然大才。”
这位精神炯炯的老人便是宁州大才子陶永文,虽然已经年近半百,但看起来却只有四十几岁。
“这苏仪可不止有诗名,而且……”
那中年人还想说话,却突然愣住了。
不仅仅是他,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苏仪的头顶上,面色惊奇。
就连苏仪本人也愕然不已,没想到这首诗也能形成军文:他的眼中浮出一支五百余丈的龙纹笔,尾部的高度甚至超越了南徐州城外五峰山的最高峰!
五百丈龙纹笔,代表着这篇军文是中等云文,威力已经达到国士等级,而且还是国士巅峰!
常山和项边二老离的最近,神色激动到了极点,他们并不是没有见过中等云文问世,但投笔从戎奇观距离自己这么近,却是第一回!
巨笔一出,苏仪面前的诗页也缓缓浮起,接受圣笔题名、金玉裱章,只见巨笔一挥,纸上浮出“塞上曲·靖边”五字;随后,军文落入苏仪手中,一缕黑光钻入练兵场,塑造出了《塞上曲文集》,与塞下曲文集遥相对应。
“又是一本文集,但这本军文是中等云文,以我现在的精神力还不足以念动它。”苏仪心想。
《塞上曲·靖边》倏地消失在苏仪手中,身后两位老者也并不觉得奇怪,还以为是苏仪将军文收入了诸葛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