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十三家标队,其中还有两个满编营,精锐学兵一万四千人,算上充做杂役的护卫,总兵力达到一万八千多人,行军途中梅英一直按军团建制整合队伍,连高垣也不晓得详细情况。
各标都是满编,三巡学兵主力,两巡杂役辅助兵,论单兵战力,杂役还在学兵之上,只是欠缺军营训练,相互协调配合不够,但中间夹杂有应征从军的贵族子弟,不缺中下级军官。贵族有家有业,绝大多数人对帝国的忠诚足可放心,纵使未必实心实意效忠郡主独孤英,谁也不敢公开对抗皇家威仪,老国王能派重兵护卫郡主,局势明朗前轻举妄动只会空自身败名裂。
令狐清敏锐地洞察情势,抓住有利因素,建议梅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整军,以免夜长梦多,让敌对方有更多时间从容安插耳目。
“郡主,我们最有利的因素就是名正言顺,太子监国摄政,你是殿下唯一继承人,又有潜龙令在手,临战统军不存在私夺兵权的嫌疑。趁大战还有几月才起,这段时间果断调换军官,将学兵军团牢牢掌握住,王位之争同室操戈,你再不愿意它也会上演,几千年很少有王位平稳过渡。”
高垣去追赶运输队,五姐妹再次齐聚一堂,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令狐清再不避讳,给四个姐姐分析局势。
“人心以为女子不足以当国执政,自有它的道理,居高位若存妇人之仁,轻则身死家破,重则危及国家社稷,政局动荡,百姓岂能安居乐业。如要成大事,我们主要敌人不是争夺王位对手,而是自身能不能适应帝王将相,否则即使顺利上位,长久以后免不了大权旁落,一旦让枭雄操持国柄,皇家岌岌可危,帝国必将内战,那还不如趁早拱手相让英王爷,由他承袭大位,独孤皇族血脉不绝,奸臣贼子问鼎诡计难以得逞,太子和你或许还能安享荣华,只是少不得要失去行动自由。”
梅英眉梢挑起:“你直接往下说,别使激将法,本郡主不会上当。”
“郡主姐姐明辨忠奸善恶,小妹才放肆直言,要是遇到昏庸,保住脑袋要紧,先有明君,后有忠臣,古人诚不欺我。”
梅英无语,心里挺受用,宇文洁撇嘴:“我看你将来就是枭雄,一刀砍了以绝后患,说起奉承话一连串,以前没看出来,要不鬼才和你结拜。”
“这话我赞成,四妹心机太深,小心嫁不出去。”
燕宁跟着打趣,佩服之余心底真多了几分防范之意,令狐清年纪最小,对帝国大局却看得最透,用老谋深算形容也不为过,真不知道刑部大臣用何方法培养出这么一个妖孽,不知不觉中成了姐妹五人的智囊。
“她真要算计你们,哪会故意露出马脚。清儿,别理她们,往下说,听你一席话,大姐都受益匪浅。”
令狐清得意地扬起小拳头示威,宇文洁扭过头不看,有华岳保护,谁敢欺负她,这一路连蒙带骗,没少让她从姐妹几人处捞好处。
“翔云两个满编营,再不能原样不动,郡王明言让我们换人,那就顺水推舟,将中下级军官全调离,包括优秀学兵,一个不能留在标营,他们都是郡王府拉拢对象,如今我们没时间去一一甄别,宁可冤枉一大批,不能让一人漏网。”
宇文洁直摇头:“甄别?用不着!交结郡王,视同背叛皇家,全砍脑袋,一了百了,这事我来干。”
“不可!”
四姐妹异口同声反对,燕宁声音尤其大,不满地责备道:“交结边郡贵族就砍脑袋,那好,先砍高垣,他和卓越王子交情不浅,和燕侯府也有来往。”
“我不是那意思,是——”宇文洁想要解释,梅英笑着解围:“她在借题发挥,呵呵,清儿,换人我不反对,杀人不可行,你有何妙计?”
“若非临战,我也赞成洁儿意见,杀掉一了百了。”说时看向燕宁,笑了笑继续说:“礼节性交往,虽说不犯国法,但皇家密探会记录在案,标营优秀学兵将来都是军官,私交郡王,忠诚值得怀疑。不怕二姐你生气,我手中就有高垣的卷宗,惹恼郡主随时送他进大牢,重私情轻国法,铁证如山不容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