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扣了扣破烂的木门,算是发出了到来的信号。接着艾瑞克小心翼翼地绕过脚下的丝线,因为他知道那连接着会令人丧命的弩箭。
轻车熟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艾瑞克了若指掌。
宛如验证他的念头一般,熟悉的男低音便再次响起:“不速之客,作为主人,我欢迎你的到来。”
又是那个小鬼在故弄玄虚,这也同上次如出一辙。
艾瑞克无奈道:“别闹了亚文,是我...”
话音未落,里间的木头门就被砰地一声撞开,接着从中飞扑出一个体型巨大、毛茸茸的家伙来。
哦~不,脱离剧本的事情出现了。
说来惭愧,被秘密警察基地洗礼过一次的艾瑞克并没有处于非常戒备的状态。更不巧的是,对方的攻击既突然又意外,同时足够迅猛有力。
于是,这个世上仅存的驱魔猎人由于躲闪不及被那东西扑进了地板里——劣质的木地板腐朽得过分。
吼!
那东西的怒吼声听上去与野兽无异。它在示威,意在表示它的领土神圣而不可侵犯。
“哦,停手!贝尔。瞧瞧你都干了什么!那是我们的新朋友……”
在眼睛彻底黑掉之前,只有这样一句话回响在耳畔。
艾瑞克,不省人事。
……
一段时间后,艾瑞克苏醒过来。
亚文守在床边,见到艾瑞克转醒,他很兴奋。
艾瑞克用手指制止了他的无用行为,接着用细微的声音嘟囔起来。亚文将耳朵凑到艾瑞克嘴边,又不停用手向他比划确认着什么,花了很久终于才弄懂他的意思。他的小手从艾瑞克的怀里摸出一瓶盛满绿色液体的小瓶。
值得一提的是,艾瑞克浑身完好的骨头没剩多少,这个小瓶倒是没被压碎。大概这瓶身也是炼金术士用什么特殊材质制成的吧。
亚文又跑出去不知从哪儿拿了一把小汤匙,在上面倒出几滴绿液来。
艾瑞克很少被人喂食,尤其喂他的还是个孩子。伸出舌头在铁汤匙上舔掉几滴“回春”药水,干瘪的喉咙费劲地蠕动。效果立竿见影。艾瑞克全身的骨头劈啪作响,舒爽的感觉荡漾在心头。不一会儿,一个破败的身躯便完好如初。
“我晕了多久。”
那声音恢复了底气。
“半天左右。”亚文答道。
艾瑞克看了看旁边,恢复成人形的熊战士贝尔刚刚进了这间屋子。他低着头,摆出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
虽然他们见面已经有三次之多,但这还是艾瑞克第一次仔细打量他。
第一次,是在派洛斯医院。贝尔发狂变化成熊后将自己裹在床单里,成功遮挡起了他的面容。然后把艾瑞克拍进了墙里。从那时起,艾瑞克就知道他是个力气大的家伙。
第二次,是在秘密警察的上一个基地。那时的贝尔满身伤痕,满脸血污。给艾瑞克留下了深刻印象。虽然那些都是他自己给自己留下的,全多亏伊欧给他灌了药才让他平静下来。但从那些伤痕来看,贝尔的攻击性可见一斑。
这次,艾瑞克完全体验到了这一点。比在医院那次更加真切。驱魔猎人昏迷半天,全身散架。
“抱歉,我以为你是敌人才做了蠢事。”已经恢复人形的熊战士道着歉。
“别担心,我一点都不在意。误会而已。”
说真的,艾瑞克没有撒谎。他更在意的是贝尔的脸。以常人的观念来看,那绝对属于比较英俊的样貌。远远超过他变身后的形象。
虽然以人类的观念看来,人脸理所应当比熊脸来得英俊。当然,过于惨不忍睹的家伙除外。
“亚文都告诉我了,原来您就是那位破获医院案的探长先生。”
这话让艾瑞克颇感惭愧。他在医院案里的作用只是打败了薇丝,调查线索收集证据的,可都是秘密警察。
艾瑞克冲熊战士笑了笑,发现贝尔的脸上倒没有挖苦的意思,看来是无心之举。
说起来,根据已死去的薇丝护士的证词,这位贝尔在医院曾经对那些女护士们毛手毛脚,被喂一肚子麻药粉实属活该。所以或许流氓这个词语更适合用来称呼他。即使他生得一副好皮囊,也只不过是个英俊的流氓。
可话说回来,如果他不是个流氓,秘密警察根本无法获得派洛斯医院在暗地里倒卖麻药粉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