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退到后面,嘴角勾勒出笑容,邪邪地看着我说道:“给我打,往死里打不用怕。”
“得勒。”拿着钢管的几个人扭动脖子不怀好意的看我,像是在看一个打量着一只没有任何防抗力的猎物。
“等一等。”我抬起头看李晓,“今天晚上我请了张雯雯,她应该就快来了,你确定要动手。”
李晓虽是张雯雯的表哥,却处处忍让着张雯雯,无论她是出于对张雯雯的疼爱还是受制于张雯雯,总之用张雯雯来压他是个不错的选择。我刚说出这句话,几个手下就停下来看着李晓,这更加确定了我的猜测。
其实在此之前我并没有发现这个问题,面对困境的时候,人不是被逼疯就是被逼聪明,我也是在不断思考对策的时候才突然发现这一点。
李晓皱了皱眉头,招手示意那些手下先不忙动手,面部阴晴不定,过了许久突然开口问我:“你当我很好骗吗,张雯雯跟你早就闹僵了,她还会来参加你的聚会?”
他说的对,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张雯雯说过话了,她理不理我都是一回事,更别说是来参加了。不过李晓要是肯定张雯雯不会来,他就不会这么问了,而是直接哈哈大笑两声然后让他的人冲上来。
我不屑地笑了笑:“你怎么就确定我和她闹僵了,难道你天天注意着我们吗?”
李晓也笑了,那种从容自信的笑:“我知道表妹的性格,你们两个想要和好的,几率微乎其微。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再浪费时间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被拆穿了,我脸有点红,说张雯雯要过来只是一个拖延时间的幌子而已,这样时间一长有人发现包间里的异常我就可以逃过一劫。不过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胡家健会带我来这种不起眼的小餐馆,因为这样没人管。
李晓也不傻,相反他很聪明,出于对张雯雯的“畏惧”他或许会迟疑一下,时间一长自然能想通,很难真的骗到他。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反应过来,究竟是太聪明还是对张雯雯太理解这就不得而知了。
反抗已经没有太大的作用,再用其他借口去欺骗也行不通,我叹了一口气,心中尽是无奈。这一劫看来是逃不脱了,只能去祈祷不会被打得太重,这一次李晓明显是冲着狠狠教训我一顿来的。
受制于人不如先发制人,我不可能逃脱,趁着现在赶紧先拉两个垫背也不错。妈的,想动老子不付出一点代价怎么行。
想着,我手已经开始动了起来,椅子在我手里俨然成了一个最有力的武器,一个箭步冲到最前面,椅子落到离我最近的一个人头上。那个人痛叫一声,捂着头血开始泊泊往外流。几个人都痴痴看着被我打的人,反应过来时我椅子已经快落在另一个人身上。
那人连忙用钢管来抵挡,但钢管太轻,哪里经得住我椅子的摔打,被震得往后退了几步。这个时候,脑袋里面闷响一声,接着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脑袋上面开了一道口子,然后再往两边撕拉开。
有人在后面打我!
我一个转身,椅子在空中旋转,向后面打去。这些人平时都没少打架,早就防着我,等我椅子到后面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跳开多远。又是两下从后面敲过来,遭此重击,脑袋顿时一片震荡,眼睛有些花。
我将椅子放在地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就像一头被豺狼围攻的水牛,顾得了前却顾不了后,再这样下去我还没扳回本就要躺下了。有时候夏成安的那种狠劲也是可怕的,我觉得这种时候应该向夏成安的那样,不顾一切地朝着一个目标下手。
看准了刚才对我下手的其中一个人,我重新拿起椅子,大步大步朝他走去。后面的钢管不断落在我身上,有头上,也有肩上。脖子里面湿漉漉的,肯定流了不少血,我觉得我这次进医院应该要被输血了,最近可没少流血。
当一个人识趣理智时,无疑是可怕的,他会变成一头只会撕咬的猛兽,尤其是认准了目标的猛兽。
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表情,只看见那个人后退了两步,有些恐惧地看着我。正是这样的表情,令我心里生出畸形的兴奋。我喜欢这种感觉,别人在我面前颤抖的感觉,这才是属于我生活,而不是整天窝囊地卷缩在某个角落。
我咬着牙,仿佛并肉体并不是自己的,根本感受不到疼痛,又或者我的灵魂早已不在这具躯壳里面了吧。
我看见了他眼睛睁大着,椅子在他微小的黑色瞳孔中渐渐放大。
啪~
声音很清脆,实木制作的椅子开始从嫁接处散落,只剩下一个空架子依旧握在我的手中。他翻了一个白眼,身子渐渐软下去,血珠子争先恐后从额头前方留下的小口子里面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