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贱人!
宋夫人一股怒气冲上心头,恨得牙痒痒,可见几个打杂的下人在一旁收拾书房,她不想过多声张。
她又看了一眼书桌上搁着的那幅画,画中的女子巧笑倩兮,就寒了一张脸径自回了房里,手上的绢子紧紧攒在绿祥云纹刻丝的袖子里,只剩几个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的下人,看见夫人拿起一张绢子就黑着脸出去了,纷纷面面相觑。
宋夫人毕竟是经过内宅事务历练的成熟妇人,她知道也许儿子是按照这绢子上写的,先去上巳会找程幼素去了,两人都在村子里,还发生不了什么,最多是谈情念旧,程幼素想趁机勾引嘉树罢了。
一时还不至于闹到私奔那回事!
她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好好考虑这件事。
为什么断定这绢子是程幼素那贱胚子写的?第一,她的名声狼藉,勾引野男人的事在前,而指不定这次又想让嘉树上钩,是真想攀附宋家重拾旧情,还是存了报复的心,自己就不得而知了,反正都是下作的手段,自己是万万容不得的。
第二,那幅画她认得,是嘉树小时候给程幼素画的,她苦心将画托进来又送了绢子,不就是想让嘉树想起从前的事可怜她吗?
宋夫人一个人坐在梨木凳上,背挺得分外笔直,手中绢子不知不觉被扯得皱乱脱了线。
当下第一件事,就是要阻止嘉树又去着了她的道。
宋夫人想起自己今日安排好的事情,恨怒的心情略微平静了些。
她本就是打算让嘉树和王琦月一起,好好看看程家姑娘在上巳会上的好戏的,这下嘉树若真是跟她在一块儿,也能知道得更清楚,她程幼素是什么样的人。